等宁国公到,容徽便跪下:“国公爷,容徽想求娶白苏墨,请国公爷成全!”
国公爷脚还没站稳,脸便都已涨红。
太后扶额。
国公爷抑住心中恼意,低头拱手,朝元帝道:“陛下,苏墨父母过世早,是老臣一手拉扯大的,老臣还想多留苏墨在身边几年……”
国公爷总不至于打天家的脸,亦说不出不想孙女嫁容徽这样的话来,舍不得孙女便是最好的托词。
元帝只看向容徽,容徽又噗通一身跪下:“父皇,娶不到白苏墨,是儿臣没福分。可不能因儿臣没福分,就连累了沈家的姑娘。儿臣要娶,就要娶沈怀月做正室!”
国公爷一口恶气怄上来。
前因后果国公爷在来的路脸上便多少听闻了,也知晓了七七八八,国公爷自然不信容徽真要求娶苏墨。这些年来,这混账小子总拿苏墨搪塞陛下和太后的指婚,眼下便又是拿他们爷孙当挡箭牌使。国公爷一脸不悦,却也未吱声。
王皇后和太后微怔。
这是又犯上混劲儿了!
容徽不是自己亲生的,王皇后始终不好做黑脸。
而太后就东宫和容徽两个孙子,东宫素来沉稳,不如容徽终日甜言蜜语哄太后欢喜,太后私下里是极喜欢这个孙子的。
再有便是元帝,若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以容徽的所作所为将他贬成庶人都够多少回了,今日还能由着他胡闹,便是私心里是偏袒这个儿子的。
本是想着对他好,让他私心,眼下倒好,骑虎难下的人成了元帝。
元帝脸色才是难堪到不行。
这小子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是怕沈怀月的家世不够做他的正室,才将国公爷都搬了出来,眼下国公爷尚在此处,又突然抛出沈怀月的话来,元帝若是不答应,便让宁国公脸上更难堪。
总归,这么一闹,沈怀月的亲事定下来。
国公爷一路阴沉着脸从凤暖殿去了正厅。
元帝而后才唤了沈毕和沈怀月来。
这便是也是昨日白苏墨见国公爷一脸恼意,后又说有人拿他当枪使的缘由。
……
收回思绪,太后唏嘘。
这老二大了,也有自己心思了。
今日还同沈怀月一处踢毽球,分明就是喜欢人家。
可喜欢人家还不好意思说,又怕沈家身份地位的缘故,绕了这么大圈,将陛下和国公爷都给绕了进来,这桩婚事便也如此板上钉钉了。
这样行事虽然不妥,可太后心底还是欢喜的。
这老二究竟是个心底明白的,只是平日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太后放下茶盏。
可心思一转又到了太子妃人选上。
原本她倒是中意许相的女儿许雅。
但太子妃与旁的皇子妃不同,日后是要同东宫一道相互扶持,也要母仪天下的,时时处处行事都需小心谨慎。在她印象中,许雅惯来是这样的人,她心中也觉喜欢。可昨日举宫上下都在庆贺她的生辰,许雅竟在她面前哭哭啼啼!
东宫难,太子妃这位置亦难。
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应当在这个场合显露出来。
太后遂对她很是失望,也很是不满。
当即脸色便不怎么好看。
再不提太后最是迷信的。
午宴时候本是寻许雅一道说话,表示亲厚的,结果一时间只觉味同嚼蜡不说,还忽得心神不宁起来。
结果午间刚过不久,她还在殿中午休,便听到骄阳落水的消息,既而是老二将沈怀月救起。撇开这姻缘合适与否不说,总归对宫中来说,就是不平静的一日。
太后心中过不去这坎,又想起许雅在午宴时候特意到她面前哭一场。
想来这许雅的八字定是同宫中相冲,这太子妃的人选以稳妥为重,若是选个同宫中相冲的,日后还有安宁日子可过?
在太后心中,这名字便已划过。
昨夜晚宴过后,元帝特意就太子妃人选一事来凤暖殿询问太后的意思。
太后便同元帝道,陛下拿主意就是,只是她瞅着许雅的八字同这宫中似是不太搭,怕是需将这名字摘出去。
太后是元帝亲娘。
元帝自幼由太后教养长大,也深知母后的脾气,太后若是说将名字摘除,便是许相的女儿何处冲撞了太后,亦或是冲撞了这宫中,太后觉得慎为不妥。
元帝便未再多问。
太后就也没有过问太子妃一事。
知子莫若母,太后知晓她既然开了口,元帝当是不会再将许雅纳入考虑之中。
巧合得是,今日许相阖府都未入宫,听说是许相夫人旧疾犯了,都在家中守着,也请了太医去,等晚些时候太医看过,再携许金祥和许雅入宫。
太后手中轻捏茶盏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