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圈(36)

池南的到来并没有让正打得火热的两个人停下动作,她索性也不去管他们,只是走到太后身旁,将之扶起,问道:“怎么回事?”

太后看到池南到来,立刻推开给她支柱的小宫女,转投池南怀抱,无声哀泣也瞬间升级,变成了大声饮泣:

“南儿,你终于来了。快,快去阻止他们,文远侯就快被那个黑小子打死了。”

太后悲戚戚的指着混乱的院子,泣不成声,池南帮她擦了擦眼泪,而后问道: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收了收泣声,有些吞吐的嗫嚅道:“文远侯……来找哀家说事情,说了一半,黑小子不知怎地,就从院子里的假山后突然冲出来,揪住文远侯就打。”

池南蹙眉:“文远侯这个时辰找母后说什么事?”

太后有些心慌,垂下脑袋,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扭捏着衣角,脸颊微微泛红,支吾道:“就,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池南疑惑:“什么事?”

也不怪她刨根问底,怪只怪太后的说辞太奇怪,文远侯脱离朝堂已久,只是空有侯名,没有实权,再加上他虽是将门之后,但也算饱读诗书,如何会不知礼数,在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时,到一国太后的宫中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是……是……”太后搅着衣角,面色越发绯红,一双仿佛未被年岁浸染般的剪瞳中满是不安。

“说。”池南故意冷下声音,只见太后身子一抖,埋头委屈道:

“是文远侯最近得了一首词,特拿来与哀家共赏,他,他没有恶意的。”

“词?”池南冷着脸,蹙着眉头,浑身上下满是煞气,朝一旁小宫女瞪了一眼,对方便立即软了腿脚,不甚利索的拾起被丢弃在地的一张粉色笺纸。

‘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豆蔻梢头旧恨,十年梦、屈指堪惊……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江州……’

池南冷笑,好一首追忆昔日爱情的词。

“下江州?”池南凝眉,瞥向太后,只听后者嗫嚅道:

“文远侯前些日子,旅居江州……所以……”

深深叹了一口气,将粉红笺纸递还小宫女,目光转向仍旧打得不可开交的院内,喊了一声:

“朱富,停手!”

场内两人恍若未闻,池南不得已又道:“他是个瘸子,你胜之不武。停手!”

冷面朱富擒住满脸不服输的文远侯,瞥了眼他的腿脚,不屑的将之丢下,愤愤的说:

“我向不待见欺凌弱女之人,下回别再让我碰见,否则才不管你是不是瘸子。”

“……”

朱富的这番话,足以叫在场众人脑补好一阵子,却不知大驸马口中的‘弱女’是否太后也?

“你!无知小辈,你懂什么叫做情投意合?你根本不懂我与琼儿之间的爱情……”

“……”

文远侯被抛在地,依旧如只斗鸡般毫不气馁,爬起来便又冲向朱富,而他的一番话又叫众人一阵脑补,却不知文远侯口中的‘琼儿’是否太后也?

“……”

池南捂住额头,看了眼吓得不敢说话,但却又忍不住满面绯红,怀春少女般偷偷看向文远侯的太后,觉得无语至极……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快一百岁,还不顾身份来这套……

“去把文远侯送回相府。”池南冷冷对玉卿吩咐道。心想着,可不能再让他继续丢人下去。

文远侯百里昀是武定丞相百里纵横的次子,年轻时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性格儒雅,诗情画意,执着于对琼光太后的儿女私情,从前有先帝镇压,他还不见得放肆,如今先帝驾崩,他倒是肆无忌惮起来了。

“琼儿,我对你的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海枯石烂,天涯海角,永志不变……”

四名禁军将伤痕累累,不断挣扎的文远侯抬起送走,被架在半空的文远侯为了心中所爱无所畏惧,依旧文采飞扬,热情澎湃,众人满头黑线。

当文远侯的爱情宣言越走越远,元阳殿中才恢复了平静,池南看着走过来的朱富,只觉他眸光异色,不似从前般澄澈,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是怎么走到元阳殿的?”

池南无奈的对朱富问出这句话,还未等到回答,整个人便被朱富扛在肩上,玉卿想起先前朱富对二公主的行为,立即护主心切,想要抢回朱富肩上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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