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不远处擦门的李佳惠回头应了一声。

林简：“……”

行吧。活都被抢着做了，那还能怎么着，一起去看呗。

“对了，颜喻的任务呢？”朱勤予想起这茬，扭头问林简。

林简摇头。

“包在我身上了！”却是林简身后一左一右推着两把拖把的苏伟回答，“看本大爷分分钟搞定！”

林简：“……”

总感觉地板被你越搅越泥泞了呢，小老弟。

五分钟风风火火解决分配的扫除任务，五分钟争分夺秒洗手下楼跑向操场。

远远地看不清人，只听见回荡校园上空的广播：“……下面有请1号组，裴悦、沈逸，为大家带来《月半小夜曲》！”

主席台前的操场上汇集了不少同学，大家仰起脑袋看台上的人。

裴悦披散着长发，两鬓发丝被绕到耳后，蓬松的刘海和内扣的发尾显然精心打理过，白衬衫和黑背带裙与她身侧同样白衬衫黑背带裤的沈逸形成着装风格上的统一。

“哇，他们换衣服速度真快，”朱勤予嘀咕，“连情侣装都准备了。”

不是情侣装——林简很反驳——沈逸的女朋友也不是裴悦——但她什么都没说。

沈逸调好麦克风，架好小提琴，眼帘微阖，扬臂压低弓触弦，缠绵悱恻的前奏逐渐荡开在整片操场。

裴悦的粤语发音地道，极力模仿陈慧娴版，低缓时如情人耳语，激昂时如月下宣誓。

两人的表演迅速平息了现场的嘈杂。

一曲终了，台下稀拉响起的掌声惊醒一片梦中人，迅速变成热烈掌声，更有沈逸、裴悦的新老同学高呼他们的名字。

“好厉害啊。”朱勤予说，“不愧是夺冠热门之一，听说她初赛唱的也是这首——话说，现在不会个一两首非普通话的歌都不好意思来参赛了是嘛？”

“确实厉害。”林简只应她前半句。

想必也是早有准备，毕竟，消息灵通的不可能只有秦思斯一人。

她之前从不知道沈逸会拉这首曲子，也不知道，沈逸会甘做绿叶。

“感觉现在拼的是惊喜度对嘛？”朱勤予说，“华语歌不够震撼，英文歌稀松平常，要是有人能唱歌剧2，跳Michael Jackson之类的，那肯定稳了呀！”

“那恐怕要期待音乐生了。”李佳惠说。

“裴悦不就是嘛——还有一个什么来着，什么妍什么晴，也是夺冠热门，据说跳舞很在行。”

她们还想继续讨论，但第二组选手已上台。

这组选手穿着校服，扎着马尾，不说实力，光一亮相，第一印象便大不如前。

台下越聚越多的同学们难免交头接耳，在嗡嗡嗡的议论声里，选手们的信心似乎受到打击，虽然稳住了唱功发挥，但神态动作略显僵硬，视线也未曾与台下观众互动。

有了裴悦沈逸组的完美开篇，后来者中不少被衬得黯然失色。

有些人独唱，曲目好听归好听，但撑不起全校播送这样的大场子，显得单薄无力；

有些组边唱边跳，但把握不好气息，表演效果不增反减；

有些组也有伴奏，但只是把原伴奏中的合奏乐器之一单拎出来现场弹，主伴奏还是靠配乐……

林简这时才深刻体会到秦思斯为何担忧。

裴悦和沈逸，实力固然出类拔萃，但风云人物带给观众的滤镜作用也不容小觑，尤其是他们打头阵，带来高水准视听享受，往后若谁稍有不足，对比之下难免衬成十分逊色。

对秦思斯而言，如果说颜喻的加入是为了增加爆点，那她林简的加入，就是专门用来抹平沈逸伴奏带来的差距。

纵观鸿鹄，多才多艺的人比比皆是，但乐器上，能跟沈逸平分秋色的……

“组长！！是他们！”

朱勤予忽然攥紧了林简的手腕，激动地晃了晃，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舞台。

沉思中的林简回过神，顺应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两位金光闪闪的人在台中央站定，正在紧急调整立麦高度。

之所以金光闪闪……

林简上下打量一番，对颜喻的认知再次刷新。

——这俩人居然戴着假发穿着裙子！

颜喻一头浅金色大波浪长卷发，秦思斯戴了茶棕色同款，两人身上的高腰收腰吊带裙从大腿根部开叉，里边自带的同色超短裤随着舞蹈动作时隐时现，裙长不过膝，金色亮丝与金色稀碎亮片交织成繁复精致的纹理，裙摆末尾的细密金流苏在空中荡起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