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286)

“柏子仁。”我不理会他的调笑,只想就这样紧紧抱着他。他的身上沾了中药的香气,很好闻,比他所有用过的运动香水的味道都好闻。

“乖,回去好好坐着。马上乖乖喝药。”他空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箍在他腰上的手,笑道,“一会儿就让你抱。”

我大窘,忍不住踢了他一下,愤愤道,稀罕!

他得意地大笑,我慌忙逃出了厨房。因为房间格局的设计,我坐在沙发上,稍微侧转身子就正对上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一种满满的欢欣鼓胀在我心间,看着他这样认真严肃地给我煎药因我忙碌,我只觉得很温暖很温暖,温温的暖流流淌于我全身,让我忘记了小腹上传来的隐隐的疼痛。

“来,乖,乖乖把药喝了。”大功告成的煎药师大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出来,轻轻吹着。等到温度降的差不多了,眉眼弯弯地诱哄,左颊深深的酒窝里承载着的也是狼外婆式笑容。

我接过药碗,眼睛一闭,咕噜咕噜地一气灌下。睁开眼睛,移开药碗,正对的是柏子仁瞪得老圆的眼睛。

“干嘛这样看我。”我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

脸,难道发生过敏,我头上长犄角了?

“你喝完了?”奇怪,为什么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有些悲愤的味道。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

“哪有你这样喝中药的。这么好商量,一口就灌下去了。”他郁闷地掏出口袋里的大白兔,好像一个精心准备了给长辈礼物的孩子没有找到送出手的机会一样。

“中药那么苦,你怎么就能这么干脆的喝下去呢。连苦都没抱怨一声,起码等我哄你两声再签两条不平等条约以后你才应该考虑喝啊。”

我哑然失笑,抱怨了苦药就不再苦了吗?我撒娇了以后就可以不喝药了吗?

“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快的喝,苦也只是苦一瞬。”我喝了口开水,斜眼睨他,不由得带上了娇嗔的意味,“喂!我这么乖乖的喝药,你没有奖励也就算了,还这么多意见。”

“谁说没有奖励的。”他的唇伴随着话音落在了我的上面。算起来,这应该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吻。他吻的很轻,很轻,仿佛洁白的羽毛轻轻刷过我的嘴唇,生怕碰坏了我;他吻的很深很深,密密的,缠绵悱恻,让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上所有的感官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气息,淡淡的,带着清新的中药香的气息。

隔了好久,他终于松开了我,声音里蕴着浓浓的笑意,这个,奖励,帅哥香吻一记。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睛,轻声抱怨道,我都没有刷牙,全是药味。

“麦麦,你就是医我的药啊!”他伸手把我重新揽在怀里,下巴在我的头顶上磨蹭,轻轻的话语仿佛从遥远的心底最深处传来的喟叹。

我嗤笑,抬头飞了他一眼,柏子仁,是谁号称他从来不看张爱玲的。

“什么?”他困惑的垂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倾城之恋》,白流苏第二次去香港,天下着雨,她穿着件绿雨衣。范柳原到码头接她,见了人就道,好似一只绿色的药瓶。白流苏本以为他是笑她孱弱,正要作恼。范柳原依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是医我的药。”

我说完,迎上柏子仁笑盈盈的眼睛,惊觉又被他设计了,这只狡猾的狐狸!

“你也知道你是医我的药啊。”他笑着捏捏我的脸颊,额头抵上我的,“我的傻麦麦,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柏子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我抚摸着他的面庞,有丝疑惑又有丝迷茫,我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对我。

“笨蛋,不对你好点你跑了怎么办,我追你追的多辛苦啊,我一头老牛追一只兔子多不容易。”他剥了糖纸,把奶糖塞到我嘴巴里,正色道,“麦麦,你知道么。不为什么,就是终于遇见你了,然后我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总算找到那个可以承受的人了。所以我要对你好,我也只能对你好。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好奇怪的逻辑,可是这个男孩子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他没有骗我。相信吗,女生在这方面直觉都是惊人的准确。如果有谁可以欺骗,那么也是因为那个女生愿意被他骗。

我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我拿起他的手覆在我的脸上,亲吻着他的掌心,想哭又想笑。胸腔里塞了太多的东西,感觉身体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他拧拧我的脸,我伸手拍打开,他又开始拧。

“嗳,柏子仁,这是我的脸,会痛的!”我搓着自己的双颊,这都什么人,什么怪癖么。难怪人家讲,顶级的变态大多数都是世人眼中的精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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