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64)

我很好奇那些女孩子都会写些什么,会不会跟男生写情书一样。可是陆西不允许我看,还道貌岸然的教育我将心比心,想想看,倘若你写情书给某个男生,他把它拿给其他人看,你会怎么想。

“灭了他。”我不假思索,然后又矢口否认,“我才不会写情书给别人呢。”

他笑,暖暖的笑容如秋日午后阳光一般,温和,不刺眼。

“那要不要他写情书给你啊。”

“不要!”我就跟被蝎子蛰了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想到情书这两个字眼我就头皮发麻。再来一个桥北我准得疯掉。

他笑的阴险狡诈,又没人说要写情书给你,你激动什么。

我嗤笑,本姑娘收获的情书车载斗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晃悠呢。

“噢?那为什么现在风平浪静了?”

“自己活,也得让别人活。”我老气横秋地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咱该给水葱花儿般的小姑娘挪道了,老霸着一方舞台顾盼生姿徒叫人久看生厌。”

我们学校的课余活动还是蛮丰富的。周六上午上课,下午全部安排兴趣小组。我报了一个英语班练习口语听力,又选了音乐。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数目越多,我就越后悔小学时代的鲁莽倔强。因为和老师一时怄气,而错过了学习音乐的最好时机,想起来就叫人懊恼。就连当年不屑一顾的竖笛,现在看见别人吹奏,也会偶尔冒出“我本来可以比他(她)吹得更好“的念头。我常常告诫自己,做事之前要无所畏惧,做完以后不管结果怎样都不要后悔。但实际上,谁又能一生都无所遗憾。

我在老师发给我们的心愿卡上写下,希望我能够识谱。

是的,这就是我小小的心愿;因为后来的非典,它成为了我至今的奢侈。

兴趣小

组是全校打乱集中起来的。我高一时的同桌陈夏趣味独特,是个无线电发烧友,初中时代还获得过省里比赛的一等奖,据说因此收获了不少笔友。我承认我对英语实际上没有什么兴趣,报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额外加小灶。比起每次都兴致勃勃的陈夏,我所谓的兴趣真是名副其实。兴趣小组没有固定的座位,大家可以随意坐。大概是为了方便对听写答案,同班的同学都喜欢坐在一起。你猜几个单词,我猜几个词组,凑合着把句子文章填写完整。老师叫到的时候,硬着头皮读出不知所云的句子,倒也蛮好玩的。

有时候去早了,我会拿班级报栏处的报纸看。高中时代我是个报纸控,一天不看报纸就难受,哪怕拿张旧报纸来给我瞧瞧,我的心情就能平复下来。我想我还是太紧张了,高考结束后这种轻微的强迫症状不治而愈。

有一次我看报纸的时候,桌子忽然被人敲了敲。我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或者说从未想过会再次出现的面孔,姜焱的前男友。

“呵,真巧,你也在这里。”他笑,左颊有个深深的酒窝。

我一时半伙没回过神,头昏眼花之余,只觉得这世界未免太小了一点。情绪回位,我礼貌的微笑,淡淡道,是啊,真巧。想了想,我又加了句,我在九班,你在几班?

“就在你隔壁,十班。”他微笑的样子很平易近人,“你说巧不巧,我们就隔着一堵墙,非得上兴趣班才有机会遇上。”

我觉得要再鹦鹉学舌般重复他的话“是啊,是啊,好巧”,未免傻气的够可以。所以我只是笑笑,重新垂下头看《参考消息》。

“看完了给我。”语气不容置喙。

“啊?”我抬起头,有些茫然。

“我说报纸。”他嗤笑,“确实有够傻的,跟看《汤姆和杰里》时的傻劲有的一比。”

“啊?”我更加惊讶,语气也急促起来,略有些戒备,“你怎么知道?”

他笑意更浓,牙齿洁白晶莹。

“我们上跆拳道课会经过音乐教室,你们班老师放动画片,大老远就能看到你坐在第一排,露着个大板牙。先前我们还没在意,孙郴看呆了以后,我们才知道里面有这一道风景。嘿嘿,确实傻的够可以,浑身都冒着傻气。”

我哭笑不得,把报纸往他手里一塞,给你吧。

等他走了以后,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你才一傻冒呢。他如我所料,没有打听姜焱半个字。我甚至生出一种恶趣揣测,倘若我提及姜焱,他会不会一脸茫然的问我,姜焱是谁?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我的想法实在自以为是的无聊。

傻冒不是傻子,起码人家外国话说的比咱溜多了。老师说,柏子仁,把你听写的结果念一遍。然后我们就听到了如山涧清泉般流畅自然的口语,发音可真够地道的。我惊讶的回头看他,他瞥见我,得意的眨眨眼。老师真不厚道,他珠玉在前了,还叫我这个读写勉强凑合,听说惨不忍睹的末流稍子出来丢人现眼。我的声音就跟蚊子哼似的。老师神色不悦,不指名道姓的训斥,以后同学们一定要放大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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