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性出轨(14)

归根究底,这整件事,最无辜的人不正是秦靳吗?

在不明白赵大公子的用意下被诓到了f城,在不清楚赵清持真实性别的情况下又被赵老太爷内定为女婿,紧接着又被工作伙伴赵清持莫名冷战。

楚迎作为谋害人之一,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必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前头遇上一个红灯,秦靳停下车,回头对楚迎淡淡微笑道:“是我冒昧了。”

“诶?”楚迎愣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人家这一声“冒昧”里也不知暗含了多少层含义,是对今晚贸然参与进她们二人晚餐的冒昧,还是对晚餐上冷场的“赵二公子”话题的冒昧,还是对自己突然来到f城接管副总一事的冒昧,亦或是对自己竟然向楚迎打听赵清持想法这一举动的冒昧?

楚迎是个好编剧,于是在她还无法确定男主角台词引申义的前提下,她习惯性地不敢让剧情往下走,这一行为,周岩砚有个更通俗易懂的解释,美其名曰:缩头乌龟。

配合着这一典型性行为,楚迎无意识翻起了自己的包。

绿灯还没有亮,秦靳坐在驾驶座上,语调温柔地笑道:“周太太,我南下只是为了帮赵钰一个忙,等清持站稳脚跟后我就会回到北方,毕竟我的亲人都在那边,离得太远,我也很想他们。”

楚迎愕然。

好吧,她总算确定他在暗示自己什么了。

秦靳直到现在仍然误会六六是个男人,六六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淡结合赵老太爷对他的热情,相较之下,让秦靳将六六的敌意误解为一个男人对自己事业的占有欲,他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无非是在暗示自己,他绝对不会做鸠占鹊巢的蠢事,让六六大可不用戒备,他之所以会选择自己传话,八成还是认定着六六是自己的奸夫,关系特殊。

“呃……”楚迎踌躇着不知该作何解释,正好前方车流缓动,秦靳认真开车,两个人便沉默下来。

又开了十多分钟的车,等车子上了坡后,便能看见周赵两家明亮的灯火了。

秦靳将车停在周家大门口,转身对楚迎笑,“周太太,到了。”

“嗯。”楚迎拉住自己的手袋,手指紧了紧,思索了一路的话脱口而出:“秦先生,赵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但请你相信,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六六她……她有苦难言,还请你多多包涵。”

她这番话说得真诚,眼里坦荡清澈,秦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开口问道:“周太太,你和清持……”

话刚出口,周家铁门咔哒一连串响,周岩砚穿着家居棉衣从门里径直跑到车边,低头冲车内的楚迎嚷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靳微微皱眉。

楚迎惊讶地看着周岩砚的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都从窗户边‘路过’一晚了!”周岩砚拉开车门,不由分说拉着楚迎往车下走,“快跟我回去!”

楚迎被扯得身子一踉跄,只能匆匆忙忙回头冲秦靳挥手,“秦先生,谢……”

谢字还含在嘴里,周岩砚已经咔哒关上了铁门。

楚迎坐在饭桌前,紧紧盯着饭桌上一碗黑乎乎的热汤,心里翻江倒海地骂着各路天皇老子。

周岩砚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贴过来,悲壮万分地说:“补肾壮阳,催情堪比伟哥,要不我还是倒了吧?”

“嗯哼!”客厅里一直竖着耳朵的吴素琴不出意料地咳嗽了。

楚迎凑过去与周岩砚咬耳朵,“妈妈为了孙子,已经抛弃所有礼义廉耻了吗?”

“迎迎你太不孝了!怎么能这么说妈?”周岩砚猛然挺起腰,严厉看向楚迎,“明明是丧心病狂了!”

楚迎摁下他的脑袋,两个人对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药汤,无能为力地同时叹气。

周岩砚颓丧地趴倒在餐桌上,愁眉苦脸地小声说:“在这种无声无形的精神压力摧残下,我突然很同情我的小弟弟,我深深地觉得,它是无辜的。”

“为中华之延续而崛起。”楚迎学他趴倒,差点撞翻那碗罪恶的中药。

周岩砚极度失望地瞪着那碗屹立不倒的中药,小声说:“楚迎同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这药你喝了吧?”

楚迎还来不及对尽处馊主意的周岩砚人道毁灭,客厅里,墙根听不下去的吴素琴吧嗒吧嗒踩着拖鞋,大义凌然地走到厨房餐桌旁,双手一叉腰,骂道:“快喝!”

周岩砚立即将碗捧到楚迎面前,义正言辞嚷道:“听到没?快喝!”

不用楚迎大义灭亲,吴素琴已经捏着周岩砚后脖子,亲手将碗递到他嘴边,又气又恼地逼他,“你喝不喝?”

周岩砚宁死不屈地别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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