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85)

刑怀栩蓦然回头,笑容里带上点阴气,“我可没说过要让夏蔷死。”

刑鉴修一时哑然,随即又道:“在加拿大的时候,嗣枚说回国后想搬出去,她还想把夏蔷一起带走。”

刑怀栩神色漠然。

刑鉴修只觉喉咙干涩,艰难道:“栩栩,我……”

“你不会让夏蔷离开刑园的。”刑怀栩很清楚,“为了刑家,不管她做了什么,你这辈子都只能和她牢牢捆绑在一起。”

刑鉴修点点头,“你理解就好。”

“我当然理解。”刑怀栩深吸一口气,“毕竟我在这栋房子里的二十年,就是你们权衡利弊的二十年。”

她再没犹豫,拉开书房门,却在门外迎面碰上夏蔷。

一年未见,夏蔷毫无改变,就连发梢蜷曲的弧度都不差分毫,她看着刑怀栩右臂上绑着的孝绳,依旧笑如慈母,只眼神里藏着针,每多看刑怀栩一眼,便往她心口多扎上一个血洞。

刑怀栩忽然转头,对刑鉴修说:“你要权衡的话,也算上我的砝码吧。”

刑鉴修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刑怀栩指指自己,“我的价值,”又指指夏蔷,“和她的价值,孰轻孰重?”

话音刚落,她已经抬起手,用尽全部力气,往夏蔷得意洋洋的脸上挥去。

啪。

夏蔷被扇得侧过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刑鉴修却只是僵着脸走过来,既不维护夏蔷,也不斥责刑怀栩。

蒙受奇耻大辱的夏蔷举起手,也要反击,刑怀栩木头般站着,不避不退。

那巴掌没有落到刑怀栩脸上,刑鉴修拦住了夏蔷。

刑怀栩冷笑,绕过他们俩,挺直脊梁,独自下楼。

回家的路上,康誓庭问刑怀栩在书房里都谈了些什么,刑怀栩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随口说:“没什么,就是彼此验证了个道理。”

“什么道理?”

“人想要更好地活着,究竟应该依靠什么。”

===

因为刑鉴修拒绝了带夏蔷离开的请求,刑嗣枚最后独自离开刑园,住进了大学宿舍。

刑园的孩子,包括在国外读书的刑真栎和刑柘,都不曾在集体宿舍里生活过,就连刑怀栩当年被赶出刑家,住的也是两室一厅拥有后院和独立卫生间的老屋。

刑嗣枚搬出刑园那天,只提了一个行李箱,此外一切全都留在刑园。

刑柚来送她时,眼眶是红的,“二姐,其实你不用走的。”

看着刑柚,刑嗣枚没来由想起刑怀栩惯常爱拍弟弟妹妹脑袋的,她不由自主抬起手,学着那个人的模样,在小妹妹头上摸了摸,“我不知道该喊原本的父亲爸爸还是大伯,也不知道该喊真正的父亲爸爸还是三叔,我想他们应该也一样,如果我再聪明些,或许能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但我……”她自嘲地耸肩,“也许脚踏实地学几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往常在刑园里,刑真栎是长子,地位与众不同,刑柚怕他,避他如蛇蝎,刑嗣枚万千宠爱于一身,刑柚在她面前总是自卑,也是不由自主退避三舍,刑柘独来独往,和谁都不亲近,剩下的刑怀栩就成了刑柚唯一的依靠。

刑怀栩离开后,刑嗣枚渐渐走下“专宠”位置,刑柚本以为能和刑嗣枚交好,谁知如今刑嗣枚也要走了。

这么大一座刑园,到头来,难道当真谁也留不住吗?

刑嗣枚走得决绝,连专用司机都拒绝了,她拖着行李箱独自走到街上,招手等了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车,本想直接回学校,却鬼使神差报上了学院路的地址。

她凭借印象穿越长巷来到老屋前,老屋还是那栋老屋,高高的门槛积了灰,台阶缝隙里的杂草也冒出头。

刑嗣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望向老屋屋檐下的蜘蛛网,忽然心生寒意。

这栋房子,也姓刑啊。

☆、第43章 是时候了

第四十三章是时候了

康誓庭发现刑怀栩近来气色很不好,清晨醒不来,白天常常神思恍惚,一看就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因为刑怀栩是闷嘴葫芦,康誓庭夜里便刻意保持清醒,暗中观察刑怀栩的动静。

起初他也没察觉刑怀栩的动静,因为她太静了,不论沉睡还是醒来,似乎都只是撩开眼皮的功夫,此外毫无声响,几次后,他终于发现规律——刑怀栩总在夜里三点左右清醒,接着便一夜无眠,直到窗外天蒙蒙亮,她才再度进入睡眠。

她的精神愈发萎靡,却绝口不提失眠的事。

康誓庭半夜等她醒来,打开床头灯,想和她谈谈,“栩栩。”

刑怀栩被灯光惊到,眼神既迷茫又惊慌,像暗夜里无处可去的幽灵,让康誓庭无比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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