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90)

“不了。”王尧说:“她过去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孩,现在未必愿意见我。”

刑怀栩点头,也知道不可强求,“她会越来越好的。”

王尧瞥她一眼,微嘲道:“栩栩,你以为发生那种事后,我家还会接受嗣枚吗?我妈和夏姨关系再好,发生在她身上的笑话已经成了鸿沟,谁也跨不过去。我早就说过,我和嗣枚是不可能的,无缘也无分。你一心一意想撮合我和嗣枚,结果到最后,不也是你亲手拆散了我们吗?”

刑怀栩默然。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嗣枚多一些,否则为什么总看见嗣枚喜欢我,却看不见我不喜欢她。”王尧看着她,眼里在笑,眼底却有些冷,“说到底,我们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自己的人生就算了,别人的人生就别想着照顾或搅扰了,没有意义的。”

刑怀栩靠在沙发上,摁了摁额角,熬夜的面容疲倦无神。

“不舒服吗?”王尧立即问。

刑怀栩摇头,“没事,缺觉而已。”

王尧坐到她身旁,伸手探她额头,“没有发烧吧?”

这动作他们过去经常做,刑怀栩一开始没太抗拒,可等王尧的手滑到她脸颊上贴着时,她真真切切感到了不适。

她站起身,久别重逢的喜悦被冲淡,人又变得懒洋洋,对谁都爱理不理,“我去找些东西吃。”

王尧目送她离开,没有言语。

从厨房热了牛奶出来,刑怀栩见王尧正站在客厅陈列柜前看她和康誓庭的婚纱照摆台,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姿势随意,眉宇间全无芥蒂,加上身形改变,整个人看上去笃定自信,隐约还藏着点飞扬和漠然,和刑怀栩记忆里委屈痛苦的男孩判若俩人。

刑怀栩微微皱眉。

她希望王尧好,可她也太了解他,窥一斑而知全豹。

王尧回头见到她,随口问:“康誓庭呢?”

“不在家。”刑怀栩已经起了疑心,直接道:“你是明知道他不在家,才来找我的吧?”

这话出口,王尧脸色微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起,“我是听说他出国了……”

刑怀栩的眉皱得更深,“然后呢?”

王尧犹豫片刻,抓抓头发后走近刑怀栩,“栩栩,你不要防着我,我们好好聊聊不行吗?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害你。”

刑怀栩点头,“我知道。”

王尧如释重负,笑道:“其实这一年,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刑怀栩问:“想清楚什么了?”

王尧坚定道:“除去那些家庭和人际因素,我想清楚你为什么选康誓庭,而不选我了。”

刑怀栩盯紧他,有一种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感觉。

“女孩因为早熟,她们的长大总在同龄男孩的猝不及防间,因此小男孩常常弄不明白小女孩的心思,也看不清楚她们的成长。身体拉开的距离往往和心灵隔阂的程度成正比,这是我和你青梅竹马却有缘无分的最大原因,尤其你还比普通人早慧,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只是个小男孩,而不是男人,对不对?”

深吸一口气后,王尧接着说:“你的情况很特殊,你等不到我从一个男孩进化成男人。你一路看着我经历量变,却不给我机会实现质变,因此不管我多么一厢情愿,只要你不愿意等,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是不是?”

刑怀栩张嘴要说话,却又被他抢先道:“你一开始选康誓庭,不是因为你爱他,而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形下,他是最适合的那个人。他在你眼中是男人,有一个可以支持你的家庭,有一份能帮助你的事业,而我只是男孩,换做任何人,都会选他。”

“我输给他,不是输在感情,而是输在条件上。”他说得万分肯定,好像刑怀栩的任何反驳都只可能是借口。

刑怀栩仔细想了想,认为王尧说的这些也不是全无道理,他是对的,只不过选择性忽视了当初她说过最决绝的那个理由。

她不爱他。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没有例外。

“王尧。”刑怀栩平静道:“你既然看清楚了开始,为什么不一起看清楚后来?”

“我输在开始,自然要先从开始改变。”王尧理所当然道:“栩栩,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会变成你真正需要的那种男人,到时候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用再担心。”

刑怀栩叹气,好像一切回到当年的老屋,所谓的时光与改变都是假象。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王尧,何至于执着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你想明白的事情?”她问。

王尧用力点头,“你需要的东西,我会一样样得到,到那时,我会像个男人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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