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出书版)(16)

扉页上的期待

一直以来,我和呆哥的共同理想,是有一间大大的书房,以及书房里顶天立地的书架、塞得满满的书。等书籍多到一间屋子四面墙的书柜都放不下的时候,就定制带摇柄和轨道的书架,平日里将书架合拢,需要查找的时候就按照分类标签找到相应的架子,摇动手柄滑动轨道直到合拢的书架分开,人走进狭窄的夹缝,仰头,天花板变成书籍峭壁中的一线天……

只可惜,我们至今都没有一间独立的书房。为了安置那些书,我们只好定制书柜装满客厅的每一面墙,再在这间二手房的每个卧室里都预留几组书柜。不过这到底是比刚结婚那会儿与他人合住一套房子的时光要好得多,我还是带着一种“穷人乍富”的心情分配那些书柜——这四排,给呆哥放美学、哲学类专业书;这四排,给我放文化艺术类专业书;这四排,给呆哥放马列著作、政治理论;这八排,给我放经典文学、畅销小说、家教育儿……

我煞有介事地给呆哥讲:已经看完的书放客厅书柜里,没看完的书放主卧室书架上,孩子们的绘本和各类识图手册放儿童房,大开本专业杂志或孩子们暂时还看不懂的儿童文学作品放客房书柜……

说这些话时我刚搬完家,正站在一排排整齐的书籍前做着自己“家庭图书馆”的梦。我完全没有想到,没过多久,一岁多的咚姑娘就开始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土拨鼠一样每天执着于把自己能够得着的柜门都打开,一本本抽出那些书,在地上摞一堆,研究一番,再一本本东倒西歪地放回去。

满室狼藉中,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我的小姑娘,她乐呵呵地翻开每一本自己看不懂的书,煞有介事地念着上面的字:“哥哥咿呀一都大许些库呀些突突……”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自然浮现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的名字:《天书奇谭》!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九个月后这只“土拨鼠”有了一个弟弟,并且很快,弟弟成长为一只更加不知疲倦的“土拨鼠大神”——大神说话早,热爱那套绘图可爱的《识图手册》,自从十四个月学会走路起就每天搬着到处跑,所有屋里各扔一两本。高兴了,随处坐下来,拽过一本图册指着上面的草莓、木马、瓢虫、书包、裤子、牛奶依次道:“莓,马,虫,包,裤,奶……”有时候翻到玫瑰花那一页,还会伸手抓一下那朵花,再攥住拳伸到我面前,佯作献花一样对我说:“妈妈,花!”

那张可爱的、真挚的小脸蛋啊,真让人爱到心里去……哪怕是房间的地垫上、书架上都被两只土拨鼠扒拉得乱糟糟,也瞬间都忽略了。

就是这样繁茂的温情,一点点滋润出四周姹紫嫣红的花园,花园里是两个小朋友欢声笑语的吵闹,以及蹦蹦跳跳的脚步。那些脚步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小草弯下腰,露出蜿蜒的路径——好的园林设计师会根据草坪上行人的足迹修出最便捷的小道,就像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会用土拨鼠一样的方式重新规划我们本以为再合理不过的生活。

比如,我那“家庭图书馆”的整饬梦想在这个春天发生了更实用的变化:我尝试着,取出孩子们本来集中在儿童房的童书,转而分散到每个房间里贴近地面的那一两层书柜或书架上。

是的,到这时,住紧凑型小三室的我们还是没有集中陈列书籍的区域,这很遗憾。可是最妙的地方也恰恰在此:当孩子们从一个房间跑进另一个房间,跑累了,坐下来,手边永远有一层书架,上面有色彩斑斓的绘本!

这可真是个美好的改变,我的孩子们,或许你们现在还无法理解书籍真正的意义,而妈妈也无法预估你们的未来,但妈妈清楚地知道,书,这种看似简单的物件,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不信吗?那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呀!

那大约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那么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女孩子,天资算不上聪颖,家境也未必多么富裕,可是她的爸爸妈妈很宠她,他们宠她的方式就是用自己微薄的薪水买好多好多书给她看:她的爸爸每月只有一百多元薪水,却每星期都要带她去一次新华书店,买至少十元的书;妈妈负责帮她订阅杂志,每年要订二十几种;无论爸爸还是妈妈,出差到陌生的城市,带回来的礼物一定是从这座城市的书店里买回的一套书。

有一次,她的爸爸出差到一个小县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书店,便在旅馆楼下的旧书摊上买了一本七成新的书,带给女儿做礼物。那时,爸爸妈妈都没有想到,那本叫作《绿山墙的安妮》的书,无意间带给当时学习成绩并不算好的女孩子以神奇的力量——那个叫安妮的红头发又啰唆的孤女,她并不聪明,也不漂亮,但她够坚韧,有百折不挠的勇气,有真挚纯良的情怀。她被人嘲笑过,也被人欺辱过,但凭着永不放弃的努力,她渐渐成为小镇上最优秀的女孩子,而到了这时,美丽的爱情翩跹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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