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游记(出书版)(122)

贴近的呼吸裹着白雾在彼此间流窜,她自动去寻找他脸颊上那两片微微张开的温暖热源,试探性地靠近,贴吻,轻舔,再退开。

“这样就够了吗?”他低首戏谑地调侃她。

不待她有反应,他单手扣上她的后脑勺,热烫的舌将她的唇缝探开,张口牢牢含住她说可爱话的嘴,辗转,吮吸,仿佛想要摄取还能让他支撑下去的能量。

他蛮横地将她一把抱起,抬脚踹开府门,贴在她胸口的呼吸有些微喘:“说了那样的话,你应该没指望我今夜会放你走吧,嗯?”

“唔!”

“答应得很大声,是不是被人灌药了,又想拿我当解药?”他故意开她的玩笑。

“才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呀。”

“证据呢?”

“……我有穿那个……”

“哪个?”

“你送我的肚兜哒!”

“……”

“不要在大门口脱别人的衣服呀!”

他不满地眨眼。

“到……到屋子里,给……给你检查。”女子无德便是才,没什么好害羞的。

火眼金睛开始光芒四射。

他等不及熄灯吹烛,他等不及扯下幔帐,讨好他的肚兜比不上她本身讨喜,早早被他踹下床去,他拉着她陪自己胡闹,沉沦,上不了岸。

再睁眼,沉沦后的餍足好席卷着他,他正想转身换个舒服的姿势。

可身上被压着一块好重的豆腐,他忍不住停下翻身的动作。

她趴睡在他的胸膛上。“陪睡”的功夫何其一流!拉着他作“陪”,“睡”得不省人事,睡相奇差,嘴儿扁鼓着,丑丑的睡脸让他哭笑不得,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在他胸口流了一摊口水玷污他曼妙的肉体。

他歪着脑袋贴近她的鼻梁,亲昵地蹭了蹭,想起之前被她咬痛的耳朵,惩罚性地张口咬住她光裸的肩头,轻轻地磨吻着。她不堪受扰,一把拍开他多事的手,身子一转,滚下他的胸膛。

这个重量,这个温度,还有那些在他耳边呢喃的沁人心扉的话。说什么要找人代替她,这一刻变成了最可笑的天方夜谭,他要到哪里去找人代替她?

她根本早就肆无忌惮地挤占了他心口重要的位置。他抽不开身,赶不走她,更赶不走对她莫名其妙的依赖。

如果有人对你来说独一无二,那到底有多危险?

这块白透晶莹的豆腐,会嫌他脏吗?

“我想把你藏起来。”

“我想你老实地窝在我身边。”

“我像每天回家就听到你对我说,要吃饭,要洗澡,还是……要我?”

撑着下巴闷闷不眠地对糊涂的女人说情话,这幅丢脸的模样根本不像他。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被自己折腾了整夜、累得呼呼熟睡的女人,他嗤笑了一声,打定了主意。他下床起身,替她盖好被子,出门进宫。

“狗腿我不当了,你换别人好了。”

这是他对高位上的太皇太后撂下的第一句话。

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眉头挑了挑,徐徐说道:“你想告病?称假?还是因为我没办了梁太傅,你怀恨在心,在同我闹脾气?”

“我想把我的女人要回来。”

“我要她老实地待在我身边,只准伺候我一个人。”

“还有……我打算要只小猴子。”

他每一句话都让太皇太后动了动眉头,知道最后一句说完,他无所畏惧地抬眸直视她,她才幽幽地开了口:“你的意思是,你要破坏和哀家的约定?”

“是。”

“……”

“您不用担心我会外戚专权,也不用担心我有了子嗣会对朝廷有二心。咱们两讫吧。”

“荒唐!你现在是要同哀家算账吗?”她终是再也坐不住,一手拍在龙书案上。朝中事务,台面上的台面下的借由他处理,他几乎可以说是她从小培养起来的辅政专臣,之前只是对他小有惩治,他竟想撂挑子不干了!“你当年是如何跪在哀家面前求哀家庇护你的?”

“我要掌权,我要那家伙的爵位,我要在齐家立足,我要每个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哼,你倒是还记得,那你的雄心壮志呢?你要扳倒你爹的年头呢?他韬光养晦那么多年,是不是还如当年一般只要一个女人就把你整倒?还是你已忘了当年他如何趁你年幼不解男女之事,让自己的侍妾羞辱你的?”

他心一沉,似被勾起了恶心的记忆,喉头涌出一阵吐意。

“当年若非哀家一力保你护你,你早已被你爹泼上脏水赶出了齐家!你以为你这个齐家世子、九千岁是谁给你的?”厉声过后,她的音量放柔,带着劝慰说道,“笙儿,你爹从没打算把他的爵位给你,你不清楚吗?他只当你是他儿子继承爵位的绊脚石,为了踢开你这块绊脚石,他无所不用其极。那个女人若是知道了你十二岁被亲爹的侍妾诱奸的事,该如何看你呢?嫌你脏?奇怪,还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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