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属预谋(82)

“这点心叫什么,很好吃。”他问夏晚。

夏晚已经恢复常态,过去坐下,“这个叫玫瑰酥。”

“难怪吃着有花香。”老爷子已经吃完一块,要拿第二块。

夏晚已经递过茶,“先喝点茶去去腻。”

老爷子笑着点头接过,抿了口,缓缓开口,“一城有天份有魄力,靳家交到他手上我放心。”交待后事似的口气,听着让人不免心酸。

“爷爷……”

“你听我说完。”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这一生两个儿子死于非命,许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独剩一个女儿,一城的小姑,也是个不争气的,爷爷求你件事。”

“您别这么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说句话就行。”

“我知道许恒逸在公司做风做雨,之前我有跟一城提过,但是我怕许恒逸错得太离谱,一城做事对公不对私,万一真到非得亲手处理他的时候,你出来替他说句话,不是为小姑一家,权当是了我遗愿,给他们留条路。”老人眼角含泪,浑浊乞望。孩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骨肉至亲,老人谁不希望孩子过得比他好,长命百命平平安安。

夏晚握了握老爷子枯瘦的手,“我答应您。”

“谢谢。还有一件,你和一城一定要好好的,情比金坚,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你们两的心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嗯。”夏晚不喜欢这样交待后事一样的对话,心里难过,“爷爷,天凉了,我扶您进屋吧。”

老爷子点头,由她扶着起身。进去客厅,不知谁开的电视,时事新闻,女主播的声音铿锵有力,“据悉,靳氏集团高层涉嫌挪用公款,做假帐逃税,靳氏总裁靳一城正在接受调查……”

咚的一声沉响,夏晚还在惊愕中,身边扶着的靳老爷子已经直直倒地。

救护车呼啸而来,夏晚一路上都在打靳一城电话,关机。心慌担心不安,每一根神经都崩得紧紧。老爷子戴着氧罩被推进急救室。

急救室门外,她抱紧双臂,她想去找靳一城,想去看看他现在好不好,可爷爷的情况似乎更危急,她不能走开。空荡的走廊就她一个人,冷风直往人领子里灌,无助像毒蛇将她缠紧。

靳一城的电话打不通,她打给李靖,现在他应该是跟在一城身边的。

电话通了那一瞬抑制不住的庆幸,可是无人接,自动挂断。她不死心,一直打,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越打心越慌,一定是那边的局面太严峻才会连电话都没时间接。

还是执着的拨,一遍又一遍,终于听到一声‘喂’回音,她差点就哭出来。

“一城!”

“是夏小姐?我是李靖。”

“李靖,一城现在怎么样,事情很严重吗,他几时可以回来?”一连串的问题,李靖不知如何回答,只说还在调查中。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李靖问她。

“爷爷看到新闻晕倒正在医院急救,怕是……不好。”

李靖也听出事情的严重,“我马上告诉靳总。”

挂了电话,心无法安定,

不知是过了多久,急救室顶端的灯熄灭,她只觉胸口一紧,连忙过去,门正好开了,医生出来,满面凝重。

“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狗血剧里经常出现的台词,夏晚如遭五雷轰顶,几乎站不稳。

随行的护士扶住她,“节哀,通知家属见老人最后一面吧。”

凌乱脚步声,沉重。

“晚晚。”靳一城飞车赶来,没有随从跟着,李靖留下继续配合调查。

“一城。”夏晚一开口就哭出来。

靳一城搂住她,问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医生告诉他送老人最后一程,了却心愿。

靳一城沉默,更加搂紧夏晚,脚步沉重,进去门里。

枯瘦的手还扎着针,氧气罩还未摘,浑浊的眼睛半阖。

“爷爷。”声音微颤,忍住眼泪,男人宁肯流血是不轻易流泪的,特别是像靳一城这样的男人。

老爷子颤颤抬起手,靳一城接住,紧紧的。护士撤了氧气罩。

“一……城……”嘶哑的声音像沙砺掠过。

“爷爷,我在!”守候床前,听最后一声呼喊,最后一个愿,眼睛一闭,明天就消失了像天边的流星。他出生没多久父亲车祸身亡,母亲时而清醒时而发疯,医生说是产后忧郁症,他被送到爷爷家,第一个笑脸,第一个抱拥,第一份温暖都来自眼前这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倒下的老人。稍大一点,母亲病愈接他回家,心病哪有那么容易痊愈,只有他知道母亲的病一直在恶化,那时候他小,母亲不准他往外说,他也不敢。多数时候,母亲是正常,除了偶尔受到不知明的刺激。他儿时最快乐的时光是每周有一天可以去爷爷家,那里才是家,有温暖有欢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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