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17)

衣娃道:“我听哥哥说的,他今早才到的上京。”

早上才到,晚上就迫不及待来找我麻烦了,莫非我与他前世有仇?刚想到这里便听衣娃说:“你千万别嫁给他,我还等你作我的嫂嫂呢,说好了,到时候我不会叫你嫂嫂的,还是叫你花儿。”

我脸顿时大红,捶了衣娃一记,与她笑闹起来。

我和衣娃自顾说着悄悄话,却没注意其他女子的目光早已不在我们身上。

角落里站着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装扮有些特别却又分外夺人眼目,不知男子何时来的,起初竟没有人发现。

当下园中几乎所有女子都瞧见了这名男子,无不暗暗惊叹,男人也可以长得这么美的?!

他不同于辽国男人的豪迈粗旷,却也不似女性的阴柔,只是优雅,优雅中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精明。男子一双美目逡巡在园中,似在寻找可心的猎物,又似风流多情的审视,只瞧得一众女子忘了呼吸,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

此人虽只在角落一现,却已在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他丝毫不在乎众女子打量自己的目光,逡巡一周后目光再次停留在我与衣娃身上,待发现园子里的姑娘都瞧着他,方才浅浅一笑,翩然离去。

而我和衣娃还在窃窃私语地说着悄悄话,由始至终不知道有那样一双美目曾经停留在我们的身上。

一声高唱,众人伏拜于地,皇上和皇后先后入席。

他们在前园,我们在后园,前后只隔一小座假山,只要静听,很容易便能听到前园的说话声。

虽然不知道来访使臣是何模样,但他声音却有些好听,低沉优雅,每一句回答都冷静睿智,不骄不躁亦不卑不亢,显然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我只从此人言语中分析出他的性格,却没注意到同桌青儿的反常。若在以往,她绝不会这么安静,好似多了心事一般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韩家小姐似乎也是,二人一晚上的话少之又少,而只有我和衣娃胡天乱地的说些有的没的。

衣娃见我似乎并不担心耶律斜轸方才所言,便问我若于越大人真的开口求皇上赐婚于我和耶律斜轸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说:“这种场合于越不会提。”

“那耶律斜轸为什么特意跑来和你说那番话?”

“许是担心过了头。”我低声与衣娃耳语,“他应该很怕他爷爷。”

“嗤……”衣娃笑道,“也或许他爷爷说了什么,让他十分担心,不过,这不也正说明了他爷爷很喜欢你?”

“或许吧。”

“那你是怎么想的?于越大人地位非同一般,若他真提出来,想必皇上、皇后也不会反对。”

耶律斜轸的爷爷耶律曷鲁功勋卓著,当年追随太祖皇帝,太祖称他为大辽建国第一功臣,尊其为阿鲁敦于越即我大辽最富盛名的于越,大辽只有他一人有此殊荣和尊号。

而今迟暮之年,耶律曷鲁仍不服老,近些年更带着独孙耶律斜轸四处征战,尽其所能将其一身所学传授与耶律斜轸。衣娃所言我不是没想过,若耶律曷鲁真的要求皇上赐婚,皇上的确不会反对……父亲也不会反对……

“如果于越真的提出来怎么办?”衣娃又一次问道。

第十五章

我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见衣娃为我忧虑,只好又道:“应该不会提才是。”

我虽如此安慰衣娃却也忍不住反问自己,若于越真的当众提及赐婚一事又该如何是好?如此一想这才察觉,自己竟浑然不在乎这件事的结果,哪怕真的会嫁给耶律斜轸。

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排斥这桩婚姻?大概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大概早已明白自己终究不过是枚棋子。我轻蔑一笑,这个认知早在三年前父亲让我接下耶律曷鲁所送玉佩时就已明白。

酒宴进入高潮,前面的人歌舞助兴,一曲退下,这时便听李继迁道:“迁听闻皇上喜收藏古玩字画,前些日子偶得一副东晋顾恺之真迹《雪霁望五老峰图》,特在殿前献上,希望皇上能够喜欢。”

皇上闻言立刻道:“快拿过来给朕瞧瞧。”

顾恺之的雪霁望五老峰图?听说此图被后世推崇为山水画开创之作。我想起多年前从耶律斜轸手里赢过来的洛神赋图卷也正是出自顾恺之之手,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可又无法到前看上一二,正有些遗憾便听皇上道:“轻盈流畅,遒劲爽利,果然是真迹……”听声音便知皇上对此画爱不释手,正心痒难耐,又听皇上道,“此图让我想起少年时的一件趣事,韩隐,你可还记得你被花儿赢走的那副洛神赋图卷?”

“臣当然记得,臣对那图卷原本爱若珍宝,不过臣愿赌服输,当时也只有忍痛割爱了。”耶律斜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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