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24)

终于挨过了晚膳时间,原本父亲还会将大哥叫去交代些事,但今晚父亲刚巧被叫进了宫里,大哥乐得清闲,跑来找我喝酒。

待母亲安置了,我与大哥跑到府宅后山点了个篝火烤些吃食。正聊得欢畅,便见一人远远而来。

待看清是耶律斜轸,我难免奇怪:“他怎么来了?”

大哥道:“我叫他来的。”

“你叫他来做什么?”

“他说想单独见见你,别怪大哥,大哥也很为难,他毕竟是大哥的兄弟,既然开了口,大哥就得帮他,你们聊,大哥一会儿回来。”大哥说完便起身离去。

我知道避无可避,索性等耶律斜轸走近,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就直说。”

若是以往我这种口气定会将他惹怒,没想到今日他却一反常态,只是安静地坐了下来,盯着篝火半晌不发一语。

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他的心性我或多或少了解几分,便也没有说话,照例就着火烤着鸡翅,直到鸡翅烤好便递给了他,道:“吃吗?”

我们虽然相处不融洽却也无仇无怨,以前也时常聚在一起吃东西,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耶律休哥、耶律衣娃和大哥在,气氛不会这么古怪。

其实,他若不挑衅我,我通常也不会去招惹他,今日见他一反常态如此沉闷颇感疑惑,再加上明日他要西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为难。

他没有客气,伸手将烤好的鸡翅接过,在手中翻转,却没有吃。

我又串了一个鸡翅放在火上烤。

想到那日他说要娶我的话,有心想问,可话到嘴边又觉难以启齿,正有些别扭,便听他道:“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他也知道我受伤了?我轻轻摸了摸涂了药的脸,道:“好些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他方才又说:“我这次出征凶险万分。”

我看向他,以为定有后话,没想到他却站起来走了,那个没吃的鸡翅还拿在手里,而后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忽然无心再理会什么鸡翅,只觉心中怒火中烧,他什么意思,大费周章地求了哥哥单独来见我,却只有半句话!还是那么让人放不下心的半句话。他出征凶险,岂不是说大哥此行也万分凶险!

我讨厌死了耶律斜轸,每一次都讨厌,即便这次他不是针对我来的,我还是觉得非常讨厌!

大哥回来时见我一脸戾气,有些惊讶。

我与耶律斜轸见面时顶多只会言语攻击,而且大多时候我胜他败,大哥还从未见过我如此气怒,不由得心起忐忑,小心问道:“花儿,他说了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见我不答,他又笑着道:“你别生气,明天我见到他给他一拳帮你出气!”

“哼!”我扔下尚未烤好的鸡翅愤愤离去。

一拳?我真想将他拖回来打得他面目全非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一个月后,西北一带耶律休哥大军捷报频传,而耶律斜轸果如他出征前所言,西征乌骨损兵折将凶险万分。

西征乌骨,起初顺利,直到攻到乌骨都城,死了很多人依旧没能攻进城去。自得到消息,一连几日,我们全家人都在为大哥的安危提心吊胆。

连日来,父亲明显清瘦许多,每日与夫子商讨至深夜,有时甚至彻夜不眠,前线形势亦未有好转。

所有人都说这次恐怕要兵败了,流言四起,这种紧张的情绪自宫里蔓延到了民间,再加上芒种时节各地灾害频传,更让事态雪上加霜。

母亲每日为大哥吃斋念佛,只盼大哥能平安归来。全府都生活在紧张的氛围中,平日里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一日我正帮母亲抄佛经,宫里派了人来宣我进宫。我安抚母亲说是姐姐召见,我去去就回,方才与来人匆忙进宫。

走进御书房时,不只皇上、父亲在场,还有耶律斜轸的爷爷耶律曷鲁及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大臣也同在屋中,众人面色凝重。

我行过大礼,耶律贤挥了挥手,我便悄然立在一旁。

这时只听叔父萧干道:“乌骨族原不为惧,只是其擅长巫术,至使上千兵将产生幻觉互相残杀,如今若再无破术之法,只有忍痛舍弃千名中了术的兵将撤回大军,否则恐全军覆灭。”

全军覆灭四个字在我脑中轰然炸响,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这四个字意味着大哥和耶律斜轸都会死在那里,显然他们如今已深陷困境且生死难料,不知那千人当中是否有他们两个?

“当地的巫师宁死也不肯与我们合作。巫师虽死,幸而拿到了一本记载着乌骨一族巫术的书,只可惜没人能看懂,若在短期内有人能破译此书,想必会有解术的办法,臣已私下寻得术士一名,到时候可随军同去,希望能有所帮助。”大臣韩匡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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