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31)

“那你怎么偷到我的衣服的?”

“就从窗口伸手随便拿了一件,我哪里知道那是你要穿的新衣服。”

“偷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

“我这不算是偷,我又没把衣服据为己有。只是给像你的雪人穿上了而已,诶,为了让雪人嘴冒热气,我可是想了一整个晚上,你知道我是怎么弄的吗?”他有意转移话题。

我无心与他争辩,略一沉吟,便道,“是香沫吧?”

“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当时似乎闻到了一股檀香。”

一桩桩一件件,少年时的回忆,勾起了彼此的诸般牵系,也让我觉得他其实与我一直很亲近。

暗夜中,听着他有律的呼吸,忽然想起三年前耶律斜轸离开我家时对我做的那个鬼脸……那鬼脸,和我当初对他做的似乎一模一样。想起这件事,一时不知心情复杂了几分。

后来众人见我救回了元帅等人,都私下传我是神女,针灸用的针是我的法器。

我得知后哭笑不得,特意和众人解释,此乃宋国的一种治病救人的寻常手段,救回元帅等人所用均普通药材,他们并非中了什么巫术,而是中了迷乱心智的罕见毒药,这才让种种子午须有的说法渐渐销声匿迹。

为此耶律斜轸还来问我:“能当神女为什么不当?”

我笑说:“我吃五谷杂粮吃惯了,不想不食人间烟火。”

“受人敬仰你的地位也会不同,你不是一直都很重视门庭地位吗?”耶律斜轸又问。

我这才正视他,我不想去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的确是我的想法,活得尊严而有地位。这也曾是我不拒绝他娶我的缘故,原来他一直明白。他似看出我心中所想,笑道:“嫁给我,不吃亏,你想要的我都有。”

我却想到了耶律休哥,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起来,我说:“既然巫术已解,我也该走了。”

乌骨的巫师不只一个,只要大军大举进攻,很可能会再次中巫术,巫术防不胜防,而且一旦有人中了,就会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耶律斜轸说当时为了控制局面,死了很多将士。

如今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否则此仗只能不战而败。

在我眼中战争的胜与负并不重要,我只关心哥哥与他能够平安归家,而不是埋尸他乡。所以,耶律斜轸和大哥只能胜。

我没有质问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打乌骨,因为大辽的强盛一向来自这些部族的臣服,生为大辽子民的我亦以此为荣。

若他们不臣服,那只有毁灭或用武力征服。这个年代讲的不是道理而是武力,谁强大谁活得有尊严,否则只能是奴颜卑色。

这些将士用命换来了辽国的强大和国家的荣辱,我没有理由质问他们为何要不停地四处征战,我只知道,耶律斜轸不放我走,并不只是为了让我想出破解巫术的法子,我甚至知道,他很可能已经有了对付巫术而取胜的法子。

可我还是心软地对他说:“我等你和哥哥打了胜仗我再走。”

看着他的时候,他还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待转过头去,眼角余稍竟瞄见他在偷笑。我迅速转过头来,他脸上尚来不及隐藏的笑意很快变成了用手掩饰的轻咳,他边咳边说:“我去找元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他真的很有意思。

果如我所料,他们早已有对付那些巫师的办法,主帅因巫术之故尚未恢复还在将养,耶律斜轸依旧代主帅行令。

他主张立刻攻打乌骨,在一番争论后得到众将领复议。

耶律斜轸并未强攻,而是为防乌骨巫术与众将进行了一番严密的部署。

一边佯装退败,收拾营帐,一边派小股奇兵趁夜潜入洼地,一来酌量服用一些我开的药,二来用布掩住所有皮肤□之处,潜藏于洼地,遇到乌骨方面的人立刻杀死。

大军则分成小股,分散开来随后进入乌骨。

乌骨兵力本与辽军相差甚大,只不过依靠天然屏障及巫术做困兽之斗。原以为辽军过不了洼地自会败退,没想到他们敬畏神灵的巫术竟然被我这个黄毛丫头歪打正着的解了。

在得知我们收拾东西拔营而去时,乌骨都城彻夜欢庆,岂料当晚便被耶律斜轸等人带兵攻入了乌骨的都城。

一战而捷。

第二日,乌骨族就派了人来求和,十分直白地表明愿依附称臣,耶律斜轸并非好杀之人,先威慑了使臣一番,见他们吓得个个面无人色后,方才表明大辽有容人之量,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们的白银万两,骏马百匹,美酒数车,外加美女数人,并派人传捷报回了上京。

捷报不日传回上京,龙心大悦,立刻颁下诏书升耶律斜轸为西南节度使受命节制西南面诸军。马匹,美酒留在军中犒赏大军,白银和美女送回上京。另有旨意,萧花儿首立战功,一并回京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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