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44)

我立在屋外有些失神,李继遥的丫鬟就站在门口,有些得意地瞧着我,显然没打算入内通报。乌里珍唤了我一声:“小姐。”

我方回头对乌里珍说:“把药交给管家,我们先回去吧。”

乌里珍有些不甘心,但见我神色平淡,便照我的吩咐去寻了管家。

我回到家中,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入屋,想着想着心绪难平,眼见日暮西陲,便又唤来乌里珍去了王府,到王府的时候,天已全暗,来到耶律休哥屋外,却听见屋内传来多人的笑语。

管家兀立是个通透的人,大概听门房说我又来了,匆忙跑来见我,原要进去通报,却被我阻拦,问过之后,方知李继迁和她妹妹还有几位将军正在屋中,我一听李继迁在,直觉上有些排斥见到他,问过耶律休哥现下伤势如何,得知并无大碍,想要离开,兀立却说:“小姐请留步,大人吩咐过,若小姐再来,须进去通报他一声。”

我温言笑道:“今日已晚却有不便,我改日再来也不迟。管家稍后待客人散去再与大人言明即可。”方又暗暗离开了王府。

回去的路上,乌里珍说:“小姐,我看这两兄妹分明不怀好意,哥哥一天到晚盯着你,妹妹又一天到晚盯着北院大王,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小心北院大王被她狐媚了去。”

我但笑不语,心里十分笃定耶律休哥不会负我。

“小姐,说实话,那李继遥确有几分姿色,你还是小心为妙。”乌里珍似乎十分担心。

我笑道:“我如何小心呢?她盯着的人又不是我,我连插手的余地也没有。”

乌里珍重重一叹:“若是衣娃小姐在京里就好了。”

我也十分想念衣娃,算算日子她也快归京了。

第二天是哥哥生母的忌日,哥哥征战在外,我便带着一应人等代他去坟上祭奠,回来时已是夜幕低垂,问过管家北院王府可曾来人?管家说没有,我想着明日再去他府中一趟。

次日,我去王府的时候,耶律休哥却不在府中,问过之后方才得知,他进了宫。原想等他回来,可直等到午时已过,也不见他回府,管家托人去问,说是自宫里出来又去了官驿。官驿正是李继迁与李继遥临时所居之地,我听到此讯,有些意兴阑珊地离开了王府。

其后三日,整整三日,我等在府里,生怕与耶律休哥错过,一问再问,可什么消息也没有。乌里珍劝我再去王府,我却没有去。

这日下午,父亲派人传话让我准备一下,说今晚宫中再次大摆筵席宴请夏国王与公主。

车中,青儿神色古怪地偷瞄着我,似怜悯,似嫉妒,更有些讥讽和幸灾乐祸。我无心追究她为什么如此看我,心中的不安已让我潜意识想要回避一切。

可她仍开了口:“花儿,你听说了吗?其实北院大王受得不是外伤,而是冻伤。”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

她继续道:“那你知道吗?那日狩猎,党项公主一人走失,是北院大王寻到了她,当时遇上暴风雪,二人困在山中一整夜,据说是北院大王抱着公主二人……”

“二小姐不要说了!”乌里珍突然大声打断了她,唐突地握住了我的手,满眼都是担心,我惊讶地看向乌里珍,原来她早已知道,或许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青儿笑了笑,没有寻乌里珍吼她的错处,只看着我,显然十分满意我现在的模样。

席间,我的失魂落魄看在有心人眼里大概也是今夜值得品味的一道风景。

我每一次看向耶律休哥,都发现他没在看我。一旁的青儿轻蔑地说:“别看了,你已是今晚的笑话,再看下去,我们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收回视线,起身离席而去。

地上的白雪映着昏暗的宫灯,迷离恍惚,一阵夜风吹过,满地的裂痕。我有心避过今夜可能上演的那一幕,可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说,若不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如何能死心?

我其实很想逃,可我知道,逃得了今夜,却逃不开心中的苦与痛。我听到殿内传来一阵欢笑声,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咬着下唇毅然转身折返了回去。

在大殿门口遇到了礼官和一名宫中乐师,乐师手中正抱着琴想必是要进去演奏什么曲目,恰与走神的我撞在了一起,手上的护甲脆生折断,划破了她的手指,礼官见状有些慌乱,乐师手指划破,自然无法弹奏了,礼官顿时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埋怨道:“这可如何是好,凤求凰这宋国曲子只有你会弹,娘娘和大人们都等着听呢,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琴师也已不知所措,却因知道我是谁,而无法出言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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