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67)

对于这样的男人,若一心依附,无异于与虎谋皮,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加重自己的筹码,让他觉得留着我有价值,至少不会轻易放弃或使出我个筹码。所以我必须铤而走险,得到他更多的关注和庇护。

也只有这样,我才会知道他更多的秘密,同时认识更多人,接触更广的人脉,从而寻得机会——回家。

宴席散罢,临上车前,驸马爷和曹启相携而来,言语间有意想看我的容貌,却被公子阻止,从那一刻开始起,我便知道,我赌对了。

那晚离席回到风月楼,他照例来到我屋中,服侍他脱去外衫时,他道:“面纱为何还带着?”

我道:“先服侍了公子歇息,再卸妆不迟。”

“哦?你还化了妆?”

我眨了眨眼,笑道:“怕挡不住一些登徒浪子,所以事先妆点了一下。”

“那更要摘下与我瞧瞧了。”他笑道。

他最擅长与女子烛光月影下风花雪月,当下抬手欲摘下我面纱。我避开道:“莫要吓到了公子。”

“怎么?莫非这妆容也另有玄机?”

我点点头,摘下了面纱。他看后果然一怔,继而扶额失笑。

烛光下,他一边看我卸妆,一边幽幽道:“当日买下你,我便知你不同旁人。古人七步作诗,你可一曲成词,才思如此敏捷者并不多见。今日,你更是让我另眼相看,你以剑法为变通,朝夕间武成舞,不只令人耳目一新,亦刚柔并济,可见你机智聪慧。三十六招剑法,习武之人也未能观之一遍便能熟记,你却可以一招不差地舞出来,可见你记忆非凡,已非常人所及。轻纱下的丑容,说明在你赴宴之前,思及容貌可能为你带来烦忧,便早已思虑好了进退之策,可见你思维之缜密。整个宴席,你处变不惊,应对从容,更知进退,紫悠,你究竟还有多少面可以让我震惊?”

“我要的不是公子的震惊。”

“那你要什么?”

“我只想要公子的欣赏。”

“哦?为什么?”

“因为只有公子欣赏我,我才能在这肮脏、卑鄙,自私的人世间不受伤害地活下去。”

公子笑道:“紫悠,你其实并非想要依附于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敛眸,不敢与他直视,怕被他看穿心思,只揣摩着他心中所想接下话去:“我只想活下去。”

是人都贪生怕死,何况我虽想回家,但前提的确是要活下去。我知道,这个借口他会相信。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紫悠,为什么不试试让我爱上你?”

面对我的无言,他突然大笑起来,好似方才所言不过是一句故意用来吓我的戏言,而那句话的确也吓到了我。笑过之后,他缓缓道:“五年前,皇上给我指了门婚事,那个女子纯洁温柔,是我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她笑起来就像三月的微风一样让人暖心,还怀了我的孩子,只可惜她是皇上心腹的女儿。在孩子即将临盆时,我设计害死了她。自此装出因失妻失子无限悲痛的模样,而后又开始大肆风花雪月沉湎酒色不务正业,皇上百般劝阻,我却依然顾我,皇上在朝堂上大骂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却心知肚明,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心,让我活得长久。”

我抬头看向了他,烛光映着他的面容,那么的温柔,只可惜,说出的话却那么的令人心存惊悸。

他亦幽幽向我看来,缓缓道:“紫悠,你看我的眼神中,有很多懂我的东西。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为此深深着迷,甚至害怕,有朝一日,我会不舍得让你离我而去。”他如此说道,起身披衣离去。自此再未留宿在我屋中。

他的话,让我明白,有朝一日,他亦会割舍我而去,哪怕我在他心里再不同,再重要。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尝试去爱?原想置之一笑,却又想到了他如此矛盾的另一面,他渴望着爱与被爱,却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想到此处,心中有些悲伤。生在帝王将相之家,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太多。我之所以懂他所想,只因自己亦身在其中。

汴京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雪儿兴奋地在雪中跳起了欢快的舞,她笑说,公子每年都会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来看她在雪中跳舞,可是那日公子却没有来。

随后,公子在风月楼里宴客,我不只不需要去作陪还破例被允许搬到了四楼,雪儿得知后看我的目光中满是敌意。

那晚,不知酒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公子命雪儿服侍都虞侯崔翰。

第二日,雪儿病倒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整日里咳个不停,虽有丫鬟细心照料,却一直不见好转。待终于好转了些,身体却大不如前了,跳舞也变得力不从心,大夫说恐怕要仔细将养数月才能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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