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45)

我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我头上一直插着筷子。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面轻笑出声的他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极其尴尬的蹩到他的面前,伸出左脚跨出门外,一抬眼,见他仍在笑望着我,眼神充满戏谑,我忙丢下了一句:“真的不好意思。”便夺门而出。

仓惶之中,竟跑错了方向,直至转弯处才发现,立刻又转回身去,再次风一样的经过了他的身旁,跑向另一边,这一次确认无误后,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砰的一声关紧房门,再没有胆量出来望上一眼。

我真是……太丢人了!

直至下午,实在饿不不行,方才出门觅食。

经过他的房门口时,耳朵调到最灵敏的状态,没听到任何声响,暗出一口气,迅速经过。

再次来到开封最繁华的大街,先了些包子迅速裹腹,方才闲散的寻起了酒家。

走着走着,迎面忽见斗大的三个字——畅心园。

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乐音,是筝。乐音舒缓流畅,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忽然想起昨日他说酉时畅心园相见,他邀我来这里喝酒,难道这里的酒菜很好?

反正此时酉时未到,他应该不会来才是。不如进去看看,我抬步,迈入畅心园。

畅心园一楼,墙上挂满了文人的墨宝,几个文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为一幅千鸟图的题词。不大像是吃饭的地方。

我又爬上了二楼,二楼除大厅之外,四周还有很多的小厢房,环境雅致,的确不错。

二楼窗口处,一绿衣女子正在弹筝,刚刚的乐音便是来自此处。

几个厢房内有文人墨客聚在一起,似在吟诗做赋,旁边方桌上摆着酒菜,看来此处却是一个喝酒的地方。

我叫来小厮想要几个像样的酒菜,小厮一看我是新来的,却先要求我要么作画一幅,要么留诗一首在他们店中,要么不招待我,说这是他们的规矩。

闻言,我洒然一笑,便令他笔墨侍侯。

我刚把占了墨的毛笔拿在手中,就乍听筝声忽断,一抬头,看到琴弦断了,弹筝的绿衣女子手指正在滴血,兀自惊恐着。

琴弦忽断,是很不吉利的。

我离她最近,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刚想靠近探看她的伤势,却忘记自己现在正身着男装,在宋国,这叫男女授受不亲,也可以叫做调戏,她见我突然靠了过来,似颇为惊慌,手臂突然一挥,恰好打到了我手中已沾了墨的笔杆上,毛笔脱手飞出,凭空翻了几翻落下了二楼。我本来以为也没什么,就一个沾了墨的笔掉了而已,可半天没听到毛笔落地的声音,反而听到几声轻呼,我一时奇怪向下望去,恰望入一白衣男子漆黑如墨的双眸,白玉般的面容上明显的挂着一条黑黑的墨迹。毛笔啪的一声在他手中捏断,他的眼神……

我立刻缩回脖子,捂上眼睛,不敢再看。不禁怨道:怎么又是他啊!

两次空中坠物,怎么他都接个正着!

想到他刚刚的眼神,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随后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似乎颇为沉重,我每听到一下,心便沉了几分,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上天注定了,我要丢脸丢到家,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轻功,可以一跃而下,不用走楼梯,直接逃走……

我生平从来没这么觉得憋屈过,暗忖,这人是不是我的命里克星?

算了,毕竟是我做错了,我还是认错好了。

终于,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衣角出现在楼梯口,可我还是像是吃了满嘴黄连一样,苦不堪言,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他上了二楼,脚步微顿,随即向我所站的方向走来,我已感觉到他越来越逼近我了。做错事就应该勇敢承认错误,而且我并不是故意的啊。我给自己打起,心下笃定一定要向他道歉,猛地抬头,砰——

他的下颚又被我狠狠的撞到。

我捂着头顶,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他正痛苦的捂着下巴,脸上的墨迹已经不在,表情似乎,似乎……在苦笑?他居然没有生气。

这下子我反而更加的不知所措了,不要告诉我,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像饶一样可以包容我一切的人,我始终认为饶是个另类,而且有太多的秘密隐瞒于我。

“我们又见面了,虽然每次见到你,我都似乎很狼狈。”他笑着说,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

看到他这般还笑,我颇为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的筷子,昨晚的误闯,今天的毛笔,还有撞到你的下颚……我都不是故意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接二连三,要是我,都不会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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