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81)

耶律休哥。

他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此。乍一见,竟不知该怎样面对。我僵硬的笑了笑,就着月光,看到他神色复杂,他轻声问道:“真的要去?”

我没有犹豫,默默点了点头。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缓缓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他突然将我搂入怀中,我气息一窒,却听他道:“他留不住你,那我呢?”

闻言,我全身僵住。耶律休哥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耶律斜珍。

我犹豫着抬起手臂,却在将要碰到他的背时颓然放下,我不能留恋,也没有资格留恋。

我轻声道:“对不起。”话音刚落,心中一片苦涩,有些事,惊人的相似,两年多前,他拥我在怀,对我说这一句,而今,竟换成了我对他说这一句。

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他抱紧我,沉声道:“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

我摇了摇头。沉默,但坚定。

一大早,有人发现昨晚巡夜之人莫名其妙的昏睡在帐篷旁,众人大惊,查看四下是否出了什么状况,一阵子切皆正常,便忐忑的上了路。

而后两天,始终有队人马在远处跟随,西夏使节派人上去探听,说是北院大王耶律休哥得知公主远嫁西夏,特来派人护送。

可就在我们接近西夏疆域时,有信使突然骑马赶来,拦下了我们的队伍。信使说有信一定要亲自交与我手中。我接过了信,当场拆开来看,见是耶律休哥的字迹,上面只有两个字:珍重。

这一次,我们一行人顺利进入了西夏疆域,鄂尔多斯草原。

西夏使节终于放下了一路紧绷的神色,也开始和其它人说笑了。而我却恰恰相反,越发的沉默寡言。

行不到一日,我们便看到了驻扎在边界的西夏大军,马车渐渐接近,我的心越来越紧绷。

终于,马车嘎然而止,车帘被挑起,我一抬眼,便看到了他。

同时,他也看到了我,却一脸淡漠,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众人跪了一地,乌里珍第一眼看到他,瞠目结舌。

我下了车,依礼对他行叩拜大礼,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他看了一眼西夏使节,道:“你做得很好,赏十两金,封礼部司马。”

闻言,西夏使节再次匍匐于地,大声谢恩。

李继迁却不屑一顾,转身而去,其它人小心的跟在后面,乌里珍扶着我也跟在后面。

那一天,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由始至终也只看了我一眼。他对我很冷淡,但不能对我现在的头衔“公主”失礼,所以我住的很好,服侍的奴仆也很多,刚在帐中休息一会儿,营中将领便依次前来拜见,我一一见过

傍晚,使节前来通知我,明日我们便启程赶回西夏京都兴庆。f

三日后,我们便到了兴庆,三日内,我没私下见过李继迁一次。d

我直接住进他的后宫,奴仆更多,但这后宫已不像当初只我一人。这半年里,他纳了两个妃子,一个是宁妃,一个是静妃。

当日,我便见到了这两人,宁妃艳丽,言谈举止光芒四射,静妃娴雅,人如其名,温而甜美,我见犹怜。

她们前来拜见我,对我这个异国的和亲公主不知怀了怎样的心情,轻蔑,敌意还是好奇?或许兼而有之。

表面相谈甚欢,实则各怀鬼胎,她们的礼物我收了,并回了礼物,她们对我熟悉西夏语很奇怪,我解释说,我很仰慕西夏文化,她们便笑。笑得很和煦,可我却想冷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日子还算过得平静,宋国正在屯兵屯粮,修生养息,等待时机再站,辽国正处国殇,不宜大规模动兵,西夏江上易主,也不适合开战,这一年,竟最为平静。

十几天过去了,李继迁派人送来了几次礼物,却一次也未召见过我。西夏官员,该见的我都见了。这几日也渐渐闲了下来。我打发了跟随我来西夏的辽兵,让他们提早反归故里。只留乌里珍一人。从此,辽语,除了在乌里珍口中能听到,便再也听不到了。

听说,李继迁正在准备我与他的大婚,可我竟似个局外人,除了知道要嫁给他,其它的竟什么也不知道。

我很久没有弹过琵琶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弹

西夏女子擅长琵琶,宁妃和静妃都会弹奏,而且弹得极好。

每天,李继迁轮流召寝她二人,她二人时常为李继迁弹奏琵琶,而我住的地方恰好离李继迁的寝宫不远,夜半,琵琶之音悠悠传来,令我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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