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1007)

接连两批人在山下失败,纳木尔也失踪了,再动用其余人下山,如果再出问题,就会被长老们趁机弹劾,不如就用时不时可以回家族的耶律昙,好好地招呼招呼女王。

“夫人……”那银衣人忽然道,“玳瑁那个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叫简之卓的那个,通过咱们的外门联络人,辗转给夫人献上了礼物……”

她似乎在笑,眼神里神qíng却如听见蝼蚁爬过,淡淡道:“收着罢。”

收着的意思,就是她不要,连看都不看,给这些人自己处置。

银衣人眼底掠过一丝喜色——那可是厚礼。

她挥挥手,银衣人如一缕烟般消失不见,她起身,宽大的裙摆在糙地上缓缓逶迤,雪狐们之前一直在她裙摆上跳跃,却在她起身后,忙不迭逃开。

她回到了自己那间如普通民居一样的屋子,自己倒茶,喝水,对着依旧低垂的帐子发呆。

“慕容最近很安分……我反倒有些不安……”

“我让那人去查咱们的孩儿……其实不指望他去找……只希望看出他是否有什么异动,他要有动作,我就有线索了……他却好像根本对这事不感兴趣……他到底怎么想……还是……还是……”

她忽然一把扔掉茶盏,茶盏砸在地上砰声碎裂,她已经扑入帐中。哧啦一声帐子扯下半边,隐约砰地一声似有什么物体倒下,她也不管,跪在chuáng上,抓住一个什么东西拼命摇撼,“还是我们的儿子真的已经死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帐钩摇晃,帐子抖动,整张chuáng都在颤抖,发出各种嘎嘎吱吱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的发簪被激烈的摇撼晃掉下来,头发散了一地,她抬手一撕,哧啦一声,宽大的衣裙卸落。声响清脆。

哧啦。哧啦。

撕裂,撕裂。

一腔愤懑郁恨,压抑在心深处,年年月月将心烧成gān燥的炭,看似死寂黑暗,却总在刹那间蓬地燃起大火,妖火红艳,将万事万物烧着。

chuáng下落了一地撕碎的衣物。

chuáng在凶猛地摇撼,经久不休。

她的哭泣和呻吟,似蛰伏的母shòu,等待一场嗜血的追逐。

歪了半边的帐帘危危险险地挂着,隐约可见起伏的肌肤,凌乱黑发乌光闪耀,枯涩白发雪光一闪。

……

马车在道路上悠悠晃晃地行驶着。

景横波坐在宫胤身边,用蘸了水的湿布,给他润泽着嘴唇。

她身边堆放着棉被,脚下有一盆冰水。

宫胤脸色永远那么白,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景横波眼神忽然就变得很犀利,眼看宫胤脸色微微透一丝异样的红晕,立刻捞起冰水里的布巾,拧gān覆盖在他额头上。

冰布巾还没gān,他忽然一颤,景横波唰一下把布巾撤下去,另一只手已经拖了被子过来,把他密密裹住,而此时宫胤刚刚开始发抖,红晕迅速褪去,换了眉宇间淡淡的青。

景横波动作无比熟练,衔接得行云流水。

因为经过无数次反复。

宫胤出城之后就又不行了,那些易国人重新雇了大车给两人坐着,景横波完全顾及不了其余事,注意力都在宫胤身上。

武人走火入魔,都是可以慢慢调息将养的,但宫胤并没有调息,反而如平常人生病般躺倒了。他的病看上去很像风寒,忽冷忽热,但景横波绝不认为他就是普通风寒,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宫胤看似冰雪体质,其实体内一定也有烈阳类真气,现在很明显,他体内真气失去了平衡,冲突碰撞,导致类似打摆子一般的症状。

景横波只恨自己不懂医术,内功也没能练到懂得别人真气问题的程度,但她知道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倒下就是重病,哪里敢有一分懈怠。自己衣不解带照顾,又催着那群易国人寻医找药找大夫。

好在那群人也算合作,一开始他们还警惕地看守着两人,后来见宫胤当真病重,景横波自己也衰弱,而且一心都在病人身上,赶都不会走,便渐渐放了心。每次路过市镇,都会找来当地最好的大夫,大夫的说法却不一,有的说是伤寒,有的说是内热,有的gān脆说准备后事吧,被景横波大脚踢了出去。

景横波看得出来,这群人虽然奉命找叛乱的皇叔,但敌意并不重。下人的态度说明发号施令者的态度,看来易国国主并没有要求属下为难“皇叔”,她便也不客气,要汤要水要补药,可着劲儿提要求,达不到要求就把宫胤一扛说要一起自杀,那群人只得哭着喊着拦着,暗恨这差事太憋屈,只求早点把这对jianqíng深重的断袖伺候到了易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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