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1697)

她当时下意识想要将药丸扔开,谁知道那东西如冰片一般,忽然就化在了掌心。再看时除了掌心似乎有点微红外,别无痕迹。

她当时脑子晕晕的,无意识一瞥,看见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步伐特别奇怪。

这只是惊鸿一瞥,随后她就醉了,记得好像还和景横波说了许多话,然后醉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在客栈房间里。

景横波的护卫告诉她她喝醉了,裴枢也喝醉了,就在她隔壁,等两人醒了就一起回营地去。

她听着,便觉得心内燥热不堪,很想就这么踢开裴枢的门,好好和他谈个明白。

或者也不想谈什么,只是心内似乎有一头浑身燃烧着熔岩的恶魔,冲撞咆哮,要将自己以及身边所有一切都焚毁才痛快。

这种感觉不是时时都有,只是在qíng绪激烈的时候会发生,尤其看见裴枢的时候容易控制不住,那晚,如果不是门外一直有景横波的护卫守卫,也许她就真的去冲门了。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就尽量避开景横波和裴枢,她发现自己哪怕是看景横波和裴枢在一起jiāo谈,心中那只恶魔都会猛地咆哮,似要冲柙而出。

她本就是个冲动的xing子,现在心绪更冲动,表面上,却安静了下来。

她在努力压抑,直觉这不是一个好的变化,然而有些事好像不顺着自己心意发展,在落云王宫,趴在屋瓦上偷窥景横波的裴枢,让她心中的那种破坏的yù望猛地爆发,她大胆地将裴枢拖下了屋顶……

没能发生什么,裴枢不是用qiáng就会顺水推舟的男人,他bào怒地踢了她一脚,将她捆好扔在chuáng上,却又不忘记给她盖上被子。她在被窝里默默流泪,恨他的bào戾,更恨他bào戾中隐藏的温柔,这样的男人才最令人不可自拔,像一团火焰燃烧bī人不敢靠近,越过焰心却看见漫山的风景。

可是这风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她看得见,触不着,人世间欢喜美丽,都在别人那里。

孟破天仰头看着天空,默默从怀里掏出gān粮,狠狠啃了一口。

她嘴里的gān粮忽然掉了下去。

远处一片屋脊上,忽然飘过几条黑影,距离太远,简直不能辨别出那是人影还是风chuī动的树影,她能确认那是人影,是因为其中有一条影子,高瘦,笔直,行动时特别僵硬。

这姿态太奇怪,她在那雨夜小酒馆中见过,就是那个从楼上下来的步态奇异的人,那种步态很难描述,但是看过一次后,很难忘记。

那几条身影一闪即逝,隐约是往王城方向去的,孟破天急忙捣左丘默的胳膊要她看,但等左丘默凝目观察时,几条人影已经不见。

孟破天也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只好将疑问默默按捺在心底,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些人还会从老路回来,便一直仰着头,盯着那个方向。

……

王宫里覆云殿仍旧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月光静默地在阶前铺展。

景横波睁大了眼睛,殿门前那团黑影如此庞大,以至于她一开始有点眼花,觉得这不像一个人。

随即她便看清楚,那只是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而已。

那熟悉的斗篷式样让景横波目光一缩——这yīn魂不散的家伙又出来了?

身上的网很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试探着挣了挣,网却似乎更紧了。可以感觉到网线细而柔韧,不出所料的话,越挣扎网越紧,甚至会勒到ròu里。

景横波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几个一看就地位不高的公主,能想到网住她就不错了,没道理拥有这样走江湖的高手才能使用的yīn险武器。

斗篷人并没有靠近她,只是远远地站在殿门前,似乎笑了笑。

殿顶屋瓦响动,几个黑衣人从梁上轻巧地掠下来,也不靠近她,手中扯着纺锤状的物体,围着她轻巧地纵来纵去,一道道银亮的线在殿中纵横jiāo错,最下面一层紧紧隔着网压住了她,线的尽头有的拉在屏风后,有的拉在帷幕后,总之都是景横波看不见的地方,隐约可以听见那些人在屏风和帷幕后似乎在放置什么东西,动作很轻很小心。

景横波觉得更不好了,没来由地就想到现代小说里挟持人质的一个经典场景——人质身上绑炸弹,红线蓝线决生死。

如今虽然没炸弹,但已经出现了火药制品,虽然昂贵,非王室不可得,但用点心思还是能弄到的,如今也没有遥控装置,火药弹没绑在她身上,但从那线的牵扯方向来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必然的。

更糟糕的是,她因此一动也不敢动了,哪怕完全可以cao纵飞刀割断自己的网,她却连指头都不敢弹一弹,那些透明的线,完全压住了她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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