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情所欲(51)

容滋涵笑着点了点头,收起筷子朝厨房看去,目光却一下子怔了下来,眼眶渐渐有些发胀。

瞿简正站在流理台边盛汤,容羡从身后抱着他,笑眯眯地朝他撒娇,英俊的男人满身温和,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妻子的额头,柔如chūn风。

她不禁想起前两天的时候,在香港的公寓里,她下班回来在厨房倒水,闲置在家的封卓伦边做晚饭边懒洋洋地调戏她,小小的空间里也是这样,相视时他脸上的笑好看又戏谑,让她握着水杯心里都怦怦而动。

那个时候她心里已经真真切切地动了地久人长的念头。

――

与他结婚生子、一起做着每一对夫妻都会做的事,一起安排好他们生活的每一个点滴,每一天都在他身边醒来,从此到老。

容滋涵收回了目光,这时低下头闭了闭眼睛。

纵使再艰难,她也不敢、也不愿再去想这些的分毫,因为那样做的出路就只有一条――不顾一切地回头,将自己推入再也无法逃脱的境地。

而这不应该是她做的。

唐簇赶到兰桂坊的时候,封卓伦正靠在吧台上,衬衫上解开了两颗扣子,笑得比招魂幡还漂亮,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

周围一**的女人都围了吧台,挤着推着想往他身上盘,唐簇高声喊着“借过”,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进去。

他劈手拿走封卓伦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桌子上一整排的空酒瓶,抓狂道,“他妈的你不要命了?!”

这一整排的酒瓶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二十多个!

酒气氲得封卓伦的脸庞有些发红,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死不了。”

他是真的已经彻底醉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染着一层薄薄的雾,却疏淡得连半点焦距都没有,从头到脚连头发上都已经是浓重的酒气。

“你这样下去非得去医院洗胃不可!”唐簇bào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时丢了钱结账就把他往外拖,“你有点人xing行不行,死了帮你收尸的不还是老子我么!”

他被一路扯出了兰桂坊,站定在街角时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唐簇见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封卓伦脸上从始至终只带着让人惑乱的笑容,夜色里浓烈而炙热、让人心惊。

唐簇忍了几秒、终于扯着他怒道,“你死了最好!现在就死!我就真弄不明白了,都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在一起了,这才几天?为什么还是硬要和她分手?现在你再难过再伤心想死又怎么样,她人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街角的路灯旁靠着,声音有丝暗哑,“不回来好。”

留在这里,她才会**卷入更深的漩涡,活得累而辛苦,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危险和折磨。

女人一生有几个八年,他已经自私地拖累了她那么久,他已经知足。

“封卓伦,我现在觉得你是真的胆小怯懦。”唐簇正了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不敢对她承诺,自己不愿意付出全部身心投入,让她和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幸福就好这他妈就是屁话!要是对方真的喜欢你,她绝对不会愿意被你让给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保护她、让她过得好的人不是你非要是别人?”

相互已经钟意倾心,为什么不哪怕尽一丝努力去争取相守?

“你知道我一直对女人有多不负责任的,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唐簇,勾着嘴角沉声说,“所以我其实不是让,我是心甘qíng愿的。”

他活该一无所有,他活该此生孤独,有过她的记忆已经能够支撑他心甘qíng愿,放她走,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离开他们的记忆,再也不要回头。

唐簇看着他笑,自己心里却觉得像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这样的笑容,不是眼泪、不是歇斯底里的吼叫,是已经绝望到无以来求、宁愿自甘一人万劫不复的笑容。

封卓伦这时步子有些微晃地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前回头用力拍了拍唐簇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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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每一寸装饰都踱着泛着冷光的贵气,金碧辉煌、奢侈偌大的空间里却没有一丝生气。

封卓伦推开大门走进去,神qíng漠然地拉开了餐桌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哟,看看这是谁。”餐桌一头坐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这时伸手朝一旁的下人道,“贵客回来,你再去让厨房加两个菜。”

坐在妇人身旁的是罗曲赫,他吃了几口菜,淡然温雅地将目光投向了封卓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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