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203)

餐厅又是众多回头的目光。

“What are you guys looking at?Have you ever seen such beautiful girl?You’d better go home and see your mum!”(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回家看你妈去!)

安妮用英文凶巴巴地骂过去。

“gān吗骂人呢?”我责怪她。

“用英文骂人怎么了,那也是练习口语!”安妮一脸骄横。我咧嘴正要笑,却意识到不妙,咧开的嘴巴合不拢了,坐她身后的一个啤酒肚男人巨人般走了过来,跟很多好莱坞大片里演的那样,巨人满脸怒容,捏着拳头,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

我们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早就错过了看芭蕾的时间。真没想到一到新西兰就进了警察局,这待遇在西雅图都没“享受”过。当时的qíng形很混乱,那个啤酒肚的大块头跟安妮吵了几句后就gān上了。谁先动的手呢,谁也说不清,只知道眨眼工夫我们吃饭的桌子就被掀翻了。谁掀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动手呢,上帝知道。

回来的路上安妮一直都在笑,看清了,是冲着我笑。

到了农庄,一进门,这死丫头就笑得趴到了沙发上起不来。耿母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打架被请进警察局的事,是夏老让律师保释我们出来的。她又气又急,冲着安妮发火,“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呢,都老大不小的了,还到处惹是生非。”

耿母即使是发火,声音还是很温柔,我爱听。

陈锦森不吭声,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坐到沙发上叫用人去端咖啡。耿墨池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拖到他母亲跟前说:“妈,你别只怪安妮,这还有个惹事的祖宗你不知道吧。气死我了,人家还没动手,她的拳头就飞过去了……”

“哈哈……”安妮横在沙发上笑得快抽筋了。

一屋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耿母听了直哆嗦,就差没念阿弥陀佛了。陈锦森一直在旁边微笑,瞅着我的样子好像还很欣赏。耿墨池却气冲冲的,瞪了一眼安妮说:“你也不是好东西,她在前面踢,你就在后面踹,那家伙是喝了酒站不稳,否则就凭你们两个,哼!”说完又指向我,“还有你,像不像个女人啊,真是丢我的脸,居然还动起手来了,你以为这是在国内吗?从哪儿学的这套?你给我说清楚!”

还能在哪儿学的啊,还不是在英珠那里耳濡目染的。只要跟她碰面,两个人总是手脚先说话,她可是练了多年的跆拳道。耿墨池才不管这么多,拖着我就上楼。我求救地望着安妮,这死丫头耸耸肩,手一摊,爱莫能助的样子。真是没良心,我为她出气,关键时候她竟然见死不救!

进了房间,耿墨池把我扔到chuáng上,我以为他又要揍我,吓得身子直往后缩:“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是为了保护你妹妹才动手的……”

可是,可是耿墨池并没有发火,他俯下身子,那张让我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脸一点点地靠近,靠近,两秒钟前的怒气已dàng然无存。他伸出双臂,海làng一样地裹住了我,身上好闻的烟糙气息让我仿佛置身一片密密的树林,斑驳的日影透过树叶洒满我们一身,他凝神看着我,目光一如往昔,四周突然静下来,清晰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的香气,暖暖地拂在我脸上,声音也变得嗡嗡的:“gān吗把我丢下一天不管?我要是突然死了怎么办?”

我还没回答,他猛然狂乱地吻下来。他的吻急迫而迷恋,辗转吸吮,吞噬着我越来越模糊的意志,此时此刻,好似他的气息已经充斥着一切,他的唇如同火焰,几乎要将我燃为灰烬。我宁愿自己是灰烬。

终于分开,我的脸埋在他怀中,“墨池,你要好好地,好好地治病。”

他身子僵了一下,良久,才低低地说:“你明知道我的病没有治的了,我已经绝望,唯一的愿望就是时时刻刻看着你,伸手就能触摸到你,所以别离开我,一刻也别离开,好不好?”

说着他又低头吻了下来。

所有的言语都湮没在缠绵的唇齿间。

我想我已经了解这个男人了,他外表的坚qiáng全是装出来的,包括他对我的凶狠,也是装的,他的内心其实极度恐惧和无助,他比任何人都留恋这个世界。如果可以,我愿意折我一半的生命留住他即将远去的脚步,每一个深爱他的亲人都会这么想,包括他的母亲。当我下楼去厨房准备他晚上要喝的中药时,耿母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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