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恋人(7)

容若诚很敏感,似乎起了疑心,“你在想什么?”

显然是她做贼心虚的表qíng引起了他的怀疑,毛丽连忙满脸堆笑,“没事,我就是在……在想那思想汇报……”

“嗯,”容若诚双手jiāo握,沉吟道,“这两天我也在想那份汇报,写得……很深刻,也让我很意……意外,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毛丽,你知道的,这个……嗯……这事怎么说呢,还是你说吧。”

“啊?我说?”毛丽完全不知所云。

“你写的,当然你说比较合适。”容若诚支支吾吾,目光也是躲躲闪闪。啥意思啊,这是?毛丽使劲吞了口唾沫,娘啊,她压根就不知道那思想汇报写的啥,要她怎么说,这可坏事了,如果让他知道思想汇报是请人代写的,那还真不保会扒她的皮。

“怎么了?随便说说嘛……”容若诚笑了笑,他很少笑,他笑的样子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让人心里没底。

毛丽挠挠耳朵,扯扯头发,很为难,“容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我都听着呢。”

容若诚终于正视她,犹豫了下,说:“毛丽,如果真像你写的那样,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我们共事两年,想必彼此都很了解,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但对生活还是很热忱的,只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很多时候不得不……唉,怎么说呢,我们每个人都活得这么不易,受过伤害就变得格外敏感,怕重蹈覆辙,怕万劫不复,所以对感qíng对生活即便有想法也只能深藏于心。不知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并非是铁石心肠,我也认为你并非是你外表表现的那样……那个怎么说来着,我的意思是……嗯,所以那个……你明白了吗?”

毛丽歪着头,如果她是只兔子,耳朵一定竖得老高,她明白?哦,no,她什么都没听明白!尽管她很努力地把容大人说的每个字都捉进耳朵,连细微的叹息都不放过,可是她还是云里雾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看他吞吞吐吐,表qíng微妙,似乎手都在轻微地抖。该抖的是她啊,他抖什么?

谢天谢地,这时候门外有人轻叩,是白贤德。显然是来救场的。

容若诚也像是如释重负,“进来。”

白贤德笑吟吟地拿了份单据进来,“容总,这是刘离的稿费,请您签个字。”容若诚埋头审稿费的间隙,白贤德踢了毛丽一脚,示意她快逃。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毛丽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容总,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容若诚“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毛丽一溜烟地就跑了,一进编辑室就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美编唐可心戏谑地瞅着她,“怎么了?被老容扒皮了?”

“你才被扒皮了呢!”毛丽没好气地回了句。

“那你gān吗这德行?”唐可心对面坐着的是丛蓉,她正咯咯地笑。

毛丽从沙发上坐起来,四顾张望,“对了,王瑾那死丫头呢?”

“找她gān什么?”白贤德推门而入,一把揪住毛丽的耳朵,“说吧,今儿个怎么报答我?”

“哎哟!爱人,轻点!以身相许行不?”

“切,来点实际的。”

“下班请你吃火锅。”

“这么大热天还吃火锅,你嫌我脸上的痘冒得不够啊。”白贤德松开手,扯了扯毛丽刚烫的鬈发,“说,老容找你gān吗?”

“还,还不是那份思想汇报的事。王瑾那死丫头跑哪去了,我要找她……”

“哦,我把她打发到仓库发货去了。”白贤德说着走过去,搬起两大摞稿件往毛丽办公桌上一放,还敲得咚咚响,“知道怎么报答我了吧?校对科刚校对完,你抓紧时间处理下,明天要下印刷厂。”

毛丽惨叫:“我就是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大姐!”

“别叫我大姐!老容的指示,今后要对你严加管教!”白贤德板着脸说。她很少板脸,明明是很严肃的,可毛丽怎么看都觉得是装的。果然,不过两分钟,白大姐憋不住了,凑到毛丽耳根嘀咕:“我说你那份汇报都写的啥,容大人这两天可不对劲了,每天都来回编辑部好几趟,那急不可待的样子像要剥你皮似的……”

毛丽是那种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得先玩了再说,老容要剥她的皮,明天大不了给他上出苦qíng戏。毛丽最擅长的不是笑,尽管她的笑容迷死人,她最擅长的是哭,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小样儿,谁见了都不忍心剥她的皮。唐可心就经常戏谑毛丽,“琼瑶没看上你,真是个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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