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正僵持着,手机响了,冷翠一看号码就哆嗦。祝希尧在电话里很不客气地质问她:“丽珍说你跑出酒店了?”
“是,是,我出来透透气。”冷翠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要出去起码先打个招呼吧,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谢天谢地,这家伙并没有发火的迹象,“你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在跟一个朋友喝咖啡。”
“朋友?什么朋友?”
“国内来的……朋友”
“好吧,早点回去,我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酒店,我下午要去海德堡一趟,差不多的时候我派司机去接你?”祝希尧的语气渐渐温和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我怕你会把自己丢掉。”祝希尧很不放心,临挂电话又补充一句,“只要你不是跟叹息桥上遇见的那小子见面,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在意的。”
冷翠一哆嗦,差点将桌台上的咖啡打翻。
“啧啧啧……”文弘毅看她接电话的样子直摆头,充满同qíng,“你瞧你,又不是偷qíng,至于吗?”
“你跟谁偷qíng啊?”话音刚落,文弘毅的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大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地瞅着他乐。一身酒红色唐装,气度非凡。文弘毅显然认识他,回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偷qíng吗?”
“你要是想偷,我给你提供方便,”中年男子一脸坏笑地指指楼上,“上面就有上等厢房,客官意下如何?”
“拉倒吧,别败坏我的名声!”文弘毅尴尬地扯他坐下,给冷翠介绍,“这位是唐临风先生,这茶楼就是他开的。”
“你好!”冷翠笑着打了声招呼。
“好漂亮的小妹,国内来的吧?”唐先生笑起来很儒雅和善。
冷翠诧异:“您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啊,罗马的中国女孩很少有不化妆的,小妹天生丽质,堪比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啊。”唐临风说起来头头是道。
文弘毅连忙打岔:“得了,你别在这里文绉绉的,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也不请我们到楼上雅座坐坐?”
唐先生好像跟他很熟,故意跟他抬杠:“你小子,消失这么久,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刚才在楼上说听着声音很熟呢,出来一看,原来你又在这里骗姑娘,怎么,坏了你的好事?”
“翠翠,别听他的,他不是个好东西。”文弘毅气得没法。
“我不是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啊,”唐临风笑着起身,“走吧,上楼坐,免得说我怠慢了你的客人。”
楼上古典气息更浓,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全是厢房,也就是包间,但唐临风并未将他们带到包间,而是径直将两人带到了私人会客室,非常雅致,一进去就闻到了满室的油墨香。墙上也挂着风格各异的书画作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文弘毅和唐临风的嘴巴一直没闲着。文弘毅说:“你这茶楼怎么越看越像脂粉楼了,到处挂着灯笼,我原来可没这么设计,你真是坏我名声。”
唐临风答:“别老是把名声挂嘴上,你以为你名声很好吗?”
“不会比你的差吧,你可是出了名的qíng场làng子。”
“你也好不到哪去。”
“……”
两人唇枪舌剑间,已有服务生端进了茶水。
第六章 等于是死了(13)
而冷翠像被定住了似的,死死地盯着正对着沙发的一幅油画,画面的背景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穿着红格子的背带裙,两根扎着蝴蝶结的辫子又黑又亮,尤其是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极其传神,她蹲在地上做什么呢,再仔细一看,她兜着的裙摆里全是一颗颗浑圆如珠玉的红豆。
红豆?
她在拾红豆?!
“哦,这幅画是台湾一个老画家最闻名于世的作品,叫《拾红豆的女孩》,翠翠认得这幅画?”唐临风笑容可掬地问她。
冷翠全身颤抖,盯着那幅画就要背过气。
文弘毅觉出了她的异样,“怎么了,翠翠,你脸色很不好看。”
冷翠大口吸着气,脸色煞白,指着那幅画问唐临风:“请问唐先生,这幅画您是从哪得来的?”。
“买来的啊,好多年了,一直是我的珍藏。”唐临风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