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3)

“女施主,你或许本不是这只签,只是你执意了这签文,将自己的命运与这签绑在了一起,所以你的命,也确实如你自己所言,望施主好自为之……”

耳边,传来老僧平和的语调,远远的传来,犹如这山谷中的钟声;

沉重,回荡……

2 涟漪渐起 清鸿退婚

心口的闷疼犹如一只手捏着我的呼吸,让我每一次的喘息都犹如拉破风箱般,嘶嘶拉拉的,把我的意识从沉睡到浅眠直至扯拽着苏醒。

耳边是窗外知了的呱噪,吵的人心烦意乱,本就热躁的心更是沉闷,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窗边。

夏日午后的阳光撒在窗棂上,亮的有些刺眼,举手挡在眼前,不期然的看见苍白纤细的手臂下青色的筋脉隐隐,我翻身坐起,让那垂落的长袖掩去这瘦弱的病态,看不见,就不用烦心,自我欺骗着身体的平安康健。

脚尖轻轻的落下地,眼神微转,房间安静的感觉不到其他人存在的气息,我撑在桌沿,小心的在妆台前坐下。

才拈起木梳,门‘吱呀’一声开了,探进一个小脑袋,在看见我时瞪圆了眼睛,“小姐,你就起了啊。”

“嗯!”随意的应着,梳子滑过发丝,柔柔的一顺到底。

抓着头发,我有些失神,不记得是哪位给我切脉的大夫说过,体制越寒,发质越是乌黑透亮,顺滑的犹如瀑布飞泻,精血都叫头发吃去了,想起来都脊背发寒。

我瘪瘪嘴,手中的活已被亦蝶接了过去,熟练的结出一个漂亮的发式,而我则对着镜子点起了胭脂。

有一张惨白没血色的脸已经是我的错了,若还不把自己装点的粉妆玉琢来安慰父亲哥哥疼爱的心,那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小姐,你……”亦蝶惊艳的表情落在镜中,被我轻易的收入眼底。

“别重复那些没用的话,你除了说我美还能说什么?”美不能当饭吃,如果可以,我宁愿换一具健康的身体,能跑能跳,而不是温温婉婉的做我所谓的大家闺阁,虽说女子不下绣楼半步,但是将门三代,出了这么个病秧子,还真对不起我老爹的龙形虎步。

更何况,一个病歪歪到天冷全身冰凉,天热喘不上气,指不定哪天两眼一翻就此睡死过去的人,苍白的脸色晚上出门可以直接吓死更夫的女子,有什么美丽可言?

从失神间醒来,我突然发现,头顶上的发式繁琐的有些吓人,已过午后,无需这般吧?

“亦蝶,是爹爹要回来了吗?”若非爹爹在家,我是不用如此隆重来表示自己的谨言慎行,可是我记得……

“老爷还在校场检验操练,今夜宿在军营,家中只有少爷。”亦蝶的回答让我的猜测落了空。

哥哥在?

我眼神一动,身后的亦蝶已经将我想问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少爷来过一次,只是小姐还在歇着,少爷说小姐难得好眠,不准我打扰,将我轰了出去,本来少爷在门外树下乘凉的,只是来了客人,少爷急急的去了。”她突然鬼鬼的凑到我的耳边,“小姐,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摇摇头,对亦蝶大惊小怪早已习惯的我,没有任何探问的欲望,芝麻大的事都让她说成了西瓜,反正以她的呱噪,是受不了憋的。

果然……

“是晏相。”标准的廊下妇人蜚短流长时交换秘密的挤眉弄眼神情,小丫头眼睛闪着亮亮的光,“小姐你知道吗,晏相真的如同传说里一样,玉树临风,潇洒如玉,那飘逸的姿态,那傲然的神情……”

下面的话在我的错愕间被忽略掉了,确实,我意外了。

“晏清鸿?”我挑了下眉头,发现小丫头依然保持着西子捧心,心驰神往,粉面含春的魂游姿态,忍不住的冷嗤,“天天在家里看少爷,再美能美过我哥哥去?”

“不一样,不一样的……”小丫头跳着,如同被拎住翅膀的小鸡崽子,扑腾雀跃,“少爷是美,如女子一般艳丽的容貌,偏偏透着英气和威煞,少爷那张脸让女子看了都羞愧,哪敢肖想啊,可是晏相不同啊,他就象天边的一朵浮云,温文尔雅又高高在上,想亲近又怕污了他的高洁。”

我缓缓的站起身,那窒息般的闷已从心头渐渐散开,不再揪扯的疼,纤纤手指伸出,准确无误的捏住小丫头上下翻动的嘴皮,成功的让她噤声。

她鼓着颊,眼睛睁的圆圆的,一排刘海在额前微微的晃动,可爱的象一只小青蛙,“你刚才的话若是被哥哥听到了,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缩回手,她果然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人后才挺起了腰,一吐舌头,长长的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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