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42)

“我……”终于找回神智的我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手指在身上胡乱的摸索着,“字条,我收到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看着细细碎碎的伤痕脸上的寒意更浓,“怎么会这样?”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容,隐藏在震怒之后的心疼,这就是我的哥哥。

我嗫嚅中渐开欣慰的笑,叹息着,“哥哥……”

身体一紧,哥哥的手抄上我的腰身,猛然将我拉入怀抱,力量之大撞疼了我的鼻子,也扯动了我所有的伤处。

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声安抚着我。

小时候最爱赖在哥哥的怀抱中,吃药的苦恼,病痛的呼嚎,最终都停歇在他的臂弯间。

长大了男女有别,纵然是兄妹亦不能过分亲昵。他的心跳,已成为记忆中最安定的力量。

手,慢慢的爬上哥哥的胸前,瑟瑟的虚贴着。

这么多年进退有度的官家小姐累了我的心,能不能容我放纵一次?

闭上眼,任脸颊贴上温暖,隐忍着的坚强让眼眶有些酸胀,我只是呢喃着,“哥哥……”

“以后莫要如此冲动,知道吗?”哥哥的力量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声音颤抖着,“万一你在山中遇到了猛兽,万一你独自在山中病发了,万一你被城中的官兵发现了……”

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他,臂弯间的紧绷传递给我的是他的在意,他的恐惧。

手指,慢慢揪上他胸前的衣衫,捏皱了月白锦缎,“对不起……”

他的掌心,温热。

轻抚过我的发丝,俊朗双瞳间含着懊恼,“是我的错,不该将你送到莫府。”

“我没事。”当激动的心平复,我不着痕迹的别开脸,移步退出哥哥怀抱。“莫府少爷诊出了我的病因,保我不被城主当奸细带走,送我出城,这份人情欠的不轻。”

哥哥的手,在闭上眼轻吸气的瞬间慢慢的垂落,在身边紧握成拳。再睁开眼时他已是轻松微笑,“你说要如何还这个人情,只要风翊扬给的起,随他说。”

“还有这个!”我摊开掌心,那字条早已皱乱不堪,“哥哥,这个,这个是不是安王的字?”

他瞥了眼,眉头微皱。握上我的手腕,打开瓷瓶,细细的撒上我的手腕。对那纸条竟未再看一眼。

我有些急了,想要抽回手腕,“哥哥,是不是?”

奈何力量和哥哥相差太大,我怎么也抽不回手腕,只得任他动作。

当两只手腕全部被上好药,他才站起身,“是!你怎么会有司马重的字?”

“我在司马重家中喂鸟儿时,无意中抓了只信鸽。”了了只字匆匆带过我入安王府的过程,我拉上他的衣袖,“哥哥,我就是为了这张纸而来,我怕,怕……”

“怕司马重和易承烈勾结偷袭于我?”哥哥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我手中的字条,笑的艳丽,更是冷酷,“我就想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在被围困如此久之后还做无望之斗,原来是如此。”

刚毅的唇角紧抿着,哥哥沉思着,目光仿佛要将手中的纸条烧穿,呼吸也似停止了一般。

短短十数字,我早已看了无数遍,字条上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唯有一句话,让我一直存有疑虑。

——挥军东行!

相较‘梁墨’国所在,‘红云’确在东边,‘御慕城’纵然在京师西边,依然是‘梁墨’的东边。

“挥军东行,可能是两面夹击于我,还有一个可能……”哥哥冷着声音,嗜杀之气从身上四散,“偷袭京师!”

我心头一沉,“原来哥哥和我想的一样,司马重以自己为饵引哥哥倾巢围困,京中空虚之时‘梁墨’大举进攻,只要京师失守,我‘红云’数百年基业转眼灰飞烟灭,他何愁围城之困不解?”目光在哥哥的脸上寻找着答案,“哥哥是不是要考虑撤军回京师守株待兔?”

哥哥忽然笑了,“我若撤军,岂不是白放‘御慕城’中叛军自由?让他们联合着一起攻打京师?这信中未严明攻打哪里正是要对方见机行事,我留,便攻打京师;我走,就先行会合。”

我瞠目结舌,想的长远反而忘记了眼前之事。

“这可如何是好?”哥哥的分.身乏术,既不能坐以待毙,又不能轻易撤军,完全的两难。

“啊!”我突然拽上他的袖子,“哥哥,你不能和将官说这个消息,因为,因为……”

“因为‘风家军’中有奸细。”他缓缓道着,“司马重在我军中布有眼线是一定的。只是这眼线到底有多少,能探知到多深的军情,就未可知了,擅自动手不但容易乱军心,更容易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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