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56)

他们面前的人多,我周围的更多。

丰厚的奖赏让红了眼的人前仆后继。自从我从马车中被救出,人群就没有离开过,不管陈夏和李越如何的想要靠近,结局都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挤远。

现在,也是如此!

在看到同伴坠下深远的惨状后,冲向李越和陈夏的人放慢了脚步。我身边的人却更多了。

数丈远的距离行动间那么遥不可及,密密麻麻的人让马匹无法动弹,除非从他们头顶上飞过。

刚想到这,只觉得护着我的胳膊一紧,马儿在一声长嘶中后蹄猛蹬,高高跃起!

人犹在空中,剑光轻寒掠过,身侧倒下一片人影。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溅起时如雨点般打在身体上的节奏,但这雨是热的。

马落下,没有半点停顿继续往铁索的方向冲去,云崖冲着对面的人口中喝出两字,“后退!”

铁索桥,顾名思义只有铁索没有木板。这样的地方人走上去扶着旁边的铁链都是一步数晃,更别提马了。

没有理由,我相信身后的男子,他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坠崖是死,留下也是死,又何必担忧?

这数丈距离,因他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和马的冲劲在眨眼间缩短,陈夏李越已到了对面的山道上,正紧张的望着我们。

贺云崖驭马前驰,数丈距离转眼即到,他的手放开了缰绳,揽上我的腰身。

突然,一柄长枪犹如天外流星划过,无声无息的到了我的眼前。

快到我没有半点反应,枪尖上的寒芒已经刺上了包裹在我身上厚厚的被褥。

停滞,枪入被褥半寸。

有一把剑,生生扛住了枪的力道,剑柄处的护手与剑锋将枪头卡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侧脸,偷袭者的身型尽入眼底。

银枪寒甲,头盔上的红缨穗在风中飘荡。傲然冰凉的眼,锁着我和身后的贺云崖,“易承烈在此,莫要心存妄念。”

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我,“传言风翊扬将军身染恶疾,我‘梁墨’神医妙手想请风将军去做做客,不知意下如何?”

“座上宾,阶下囚,任何一个我家主子都没兴趣。”回答的,是贺云崖的声音,还有他手中的剑。

金铁交鸣,一枪一剑在我的眼前再次缠斗在一起。

易承烈手腕微抖,数朵枪花在手中闪烁,对象——我。

“叮……叮……叮……”

耳边数十下响声,而我只来得及捕捉到空气中最后一点残像,刺眼的,激起火花的敲击。

反震的力量很大,马儿不由自主倒退两步。那双冰冷的眼中又浮现了那种森森的得意,“你们绝不可能有机会过去!”

目光盯着我们,嘴里慢慢的迸出几个字,“攻过桥,将他们全给我擒来!”

我大惊失色,不由的动了动。还来得却是对方嘲弄的声音,“怎么,风将军终于忍不住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中,一字一句的往外迸着字,“不、用、擒、了,全、杀!”

人群,朝着铁索的对岸奔去。铁链的晃荡声中,只看到人在朝着那头一步步的逼近。

断了铁链,快断了铁链啊!

心头焦急着,想要叫出声,可我的嗓子却好似被卡住了般,哑哑的发出几个音,破碎的根本无法传出,“断……了……链……子……”

对面传来陈夏勇猛的呼喝声,“走,杀回去!”

“不……要……”

焦急中,声音更是粗哑难听,轻的犹如叹息。

眼见着陈夏他们挥舞着武器试图再次杀回,我完全无能为力,连呼号竟也软弱无力。

贺云崖一夹马腹,马身飞驰,冲向易承烈。

易承烈手挺长枪,声声冷笑,眼中的神情是势在必得的狂傲。

就在马身交错的刹那,贺云崖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向易承烈。易承烈也抖出枪花,奋力刺出。

这一次,没有声音。

那剑,在与易承烈碰上的瞬间,平平顺着枪脊滑了过去,切向易承烈的手指。

易承烈闪身躲避着,不由自主向后仰倒。

剑光,贴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方向——桥头。

火光四涧,粗如儿臂的铁链竟然在这一斩之下寸断,桥头几条铁链顿时断去一半。凄惨哀号声坠向无底的深渊。

贺云崖手指一伸,看不清是如何动作的,身边一人已被活活抓了起来。清脆的骨头裂开声中,一柄大刀已然入手。

寒光再闪!

这一次,剩下的数条铁链也彻底断去,带着攀爬到一半的‘梁墨’士兵沉重的落下。

轰然巨响从谷底喧杂而上,所有人瞬间的呆滞。

贺云崖脚尖踢出,正中面前人的下颌。血箭喷出,人影倒飞,也飞起了手中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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