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双(113)

由于高氏故意安排着男女眷分别在东西两楼分开就席,如此就算秦氏被带去偏房,男眷那边只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差不多同一时间,由温如水在男眷席上将温大少灌醉——即使灌不醉也不妨事,温如水只需在酒壶里下上从外面青楼里买来的烈性春药骗温大少喝下腹去,而后再以相同的法子“不小心”洒酒在温大少身上,再将之骗入偏房——在那春药的助力之下就是柳下惠在世也扛不住,更莫说一向风流的温大少了。待他与昏睡在床的秦氏干柴烈火如此这般的时候,高氏便找借口带上众人一并前往偏房去探视秦氏,来个捉奸在床,以乱伦之罪彻底毁了温大少和秦氏这两枚眼中钉,来个一箭双雕!

明月夜在窗外听得心下冷哼:好歹毒的心思,幸好今儿个听见了,否则明日又要横生事端。于是等得房内母子二人商议毕,温如水借着夜色悄悄离去,高氏在床上躺下睡熟,明月夜这厢便曲指由微启的窗缝里弹出几缕指风直袭高氏周身几处穴道,而后神鬼不觉地回了白梅院。

次日一早,画意打水进房伺候温大少梳洗,见明月夜那家伙仍旧臭着脸,对温大少与她的“接触”不闻不问,看样子还当真是生了大气,画意心下好笑,走过去要替他梳头,被他转过身子闪了开去。温大少见状悄悄冲画意挑了挑眉毛:你姐姐怎么了?

画意摇了摇头:不用管她,一会儿就好了。

温大少眨眨眼:她是在生我的气么?我又哪里做错了?

画意笑了笑,再次摇头:没有,少爷莫多心,她就这个样子。

两人在这厢“眉来眼去”,那厢明月夜“啪”地一声把梳子放在妆台上,直把这两人吓了一跳。温大少便朝明月夜指了一指,然后飞快地溜出房去,生怕被其怒火殃及,这个点燃了的炮仗还是让画意去收拾罢。

画意走过去拿起梳子,才要给明月夜梳头,却见他又想避开,不由也生气了,“啪”地把梳子重新丢回妆台上,绕到明月夜面前叉了腰瞪他:“都一晚上了,你这气打算生到几时?我已搬到外间睡了,你还想怎么着呢?”

明月夜拿起梳子自顾自地梳头发,面上冷冷地道:“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从今后你愿怎样就怎样罢。”

画意被他说得气结,立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看着明月夜把一头黑发编得乱七八糟还试图着往上插簪子时才没忍住笑了出来,上前劈手拍开他的手,将那破麻绳般的辫子拆了,用梳子细细梳理顺滑,重新编起,既好气又好笑地道:“我是大了,你呢?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这里赌气吃干醋?”

明月夜不阴不阳地“哈”了一声:“我吃什么醋?!不就是自个儿妹子帮着外人说话么!不就是自个儿妹子为了外人高兴就不管我这个当哥的心情如何了么!不就是自个儿妹子有什么心事再也不同我这哥哥说了么!不就是……”

画意从身后两手一伸齐齐捂在了明月夜的嘴上,好笑不已地道:“好大的怨气,难怪一早起来就不见日头呢,感情儿全被你这怨气遮住了!——既然你也知道他是‘外人’,那还生的什么气呢?外人能比得过亲人么?”

可是某人就想把那外人变成亲人啊!明月夜想说话,却被画意故意死死掩着嘴,只好哀怨地呜噜了几句。

“喏,你不说话就证明理亏了,不许再生那莫名其妙的气,听到了?”画意笑眯眯地望住镜子里明月夜那张仍旧恼火的脸,只作看不见。

“呜呜呜噜噜!噜!噜噜!”——臭丫头啊!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迫使他屈服!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昨晚她居然那么斩钉截铁地承认她喜欢那混小子,居然用那样的语气让他不许为难那混小子——他这颗做哥哥的心哪……都碎成一片儿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喏喏,你若是没意见了,那我就同你说些正经事,若是还有意见,且等我出了房间,你爱摔梳子摔梳子,爱摔镜子摔镜子,可好?”画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像极了才刚成功偷得鱼吃的猫儿,惹得明月夜那腔子怒火瞬间便去了十之七八,才想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尖,转而又反应过来:不成,这一回绝不能心软!这丫头昨晚太过分了!太让人伤心了!必须要让她知道他有多气多痛!

“呜噜,呜,噜。”明月夜冷冷地哼着。

画意松开手,笑着从镜子里看他嘴边留下的被自己摁出的手印儿,道:“那个冷落绝不是个一般人,昨儿他用话激我,把我当成了盗宝之人,恐怕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会有很大的困难。他现在下榻在抱云楼,昨日能将我及时从湖中救出来只怕也是因为他能从那里时刻监视到这院中的情形,所以我想以后哥你还是暂时莫要施轻功进出这院子了,以免被他发现行踪——目前来看他并未怀疑到你的头上,只把我当成了会武功的独行盗而已,估计他对我的监视会更严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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