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双(66)

画意有点坐不住了,她翻身就要下床,却被温大少偏过身来拦住:“今晚你就在这儿休息罢,我去让人拿药,一会儿叫诗情回来给你抹上……”

“大少爷!”画意连忙摇头,“小婢求大少爷一件事——今日之事还请大少爷莫要让诗情知道才好,尤其小婢身上的伤……大少爷能答应么?”

温大少看了画意几眼,而后笑起来,低声道:“难不成你想要少爷我帮你往身上敷药?我倒是无所谓的……”

这一低声,便有无尽的暧昧,画意羞红了脸,连忙将头垂下——这是怎么了?她自小生在野外,生命里只有明月夜这个更不知礼仪矜持为何物的家伙,虽然长大后也读了些书知了些礼,可于男女之间却从未像如今这般敏感紧张的,自从进了这温府,自从进了这白梅院,似乎有些东西就在朝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为此画意感到既有些慌张又有些期待,一颗心忍不住怦怦地跳,这感觉……其实真的挺不错。

“不必了,小婢自己来就好。”画意重新抬起头来,脸上红晕未散。她虽然也会害羞,但她不会逃避,她想主动去捕捉这感觉,想弄清楚让自己心迷意乱的究竟是什么。

温大少望着这对虽然害羞却依然坦然的眸子,虽然微红却依然平静的面孔,忍不住心头一热,伸手轻轻托起画意的下巴,然后俯下头来。

画意没有避也没有闪,她直觉地认为迎接将要发生的事是在忠于自己的本能感觉。

然而就在温大少的双唇即将触到画意的双唇之时,他突然如遭电亟般噌地起身,边大步往外间走边道:“我去叫人给你拿药……”然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画意抿了抿嘴唇,厚着脸皮地觉得有点遗憾,还有点好笑,另有点庆幸,总之五味杂陈。

温大少来到外间,眉头紧锁:难道自己当真是个无耻的风流货?明明已经认定了诗情,怎么——怎么又能对画意动了心思?真是无耻!真是可恨!

温大少狠狠骂了自己一阵,出门去叫棋声到库房拿药,然后从正门出去,见门前那帮婆子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下冷笑一声,径往前厅走去。

诗情和琴语还在厅门口立着,温大少什么也没说,只管重新回到厅内,脸上仍是惯常的笑,丝毫看不出其它的情绪来。

二姨娘高氏已经得了柴嬷嬷传回来的信儿,心中正忐忑,瞟见温大少面上神色如常,愈发摸不着底,勉强陪笑着在姜氏身后伺候,姜氏的目光在温大少的脸上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移开:温家大少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那白梅院出了这样的大事,居然还能抱以平常之心,看来此前数年装痴弄憨全都是伪装罢了。她所料不错的话,前段日子这温大少爷的确是故意把那妓.女带进府来住着引发了同丫鬟们之间的肉搏大战,这才通过温老爷之手一举剪除了她辛苦布在白梅院里的眼线。这一回,她要借着高氏的手再把新进白梅院的几个丫头弄掉,然后重新塞进她的人去!

一顿迎客宴用下来,看似平静无波。

柳家母女的下榻处被安排在了温家二小姐院子的东侧、白梅院的西侧,叫“金菊院”的就是。温大少依温老爷和温太太之命将母女两个送到金菊院后就顺路回了自己的白梅院。一进门,正见着画意笑吟吟地站在台阶子上迎着,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仿佛身上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不由偏脸看了眼诗情。

诗情自然被蒙在鼓里,只是看到画意面色有些苍白,便在背人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么?”

画意摇头,只说是葵水来了的缘故,诗情便不疑有它,迈进屋去伺候温大少沐浴。听到温大少吩咐说今晚要画意在外间伺候,诗情不由怔了一怔:欲阻止罢,画意不是喜欢这小子么?不阻止罢,又怕这小子晚上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偷眼看了看画意,见她神色自如,没有什么或喜或慌的表现,纠结了一阵,也只好没有多说。

画意自是知道温大少的好意,自己若是睡到下人房去就没法给伤处上药,势必会被琴语棋声看到从而露出风声去给诗情知道,事实上她此刻身上伤处疼出的冷汗已经将她才换的衫子又浸得透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也要被诗情看出端侃来。

好容易诗情磨磨蹭蹭地回房去了,温大少便让画意睡到里间去,他则换到外间下榻。画意也未推辞,因为里间有镜子,她需照着镜子才能给自己的背上伤痕上药。

一宿就这么平静过去。

次日天还黑着,画意就爬起身来悄悄到厕室里将身上的药洗掉,免得带着药味儿被诗情闻出来,昨儿捱了柴嬷嬷的那一记耳光今天才显出“成效”来,左颊微微肿着,只好用粉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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