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棍与荷叶鸡(29)

距离有点远,可无波还是看得很起劲,台上的几头狮子欢腾跳跃,很逗人,她想要是能爬到狮子上面该有多好啊。

正看得入迷,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嘀嘀嘀的声音,无波吓了一跳,又被傅靖以笑话。

“我接个电话。”傅靖以妈妈对他们笑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她声音压得低,断断续续的字眼从北风中吹过来,很快……留在这里……没办法……无波听得不真切,她转头问傅靖以:“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呀。”

“手机铃声都不懂,土包子!”傅靖以忽然恼怒起来,压着嗓子骂了一句。

无波一愣,心里好委屈,眼泪就要涌出来了。

傅靖以瞪着她半晌,刷地眼泪就掉出来,无波这一吓,反而哭不出来了,她正要说话,傅靖以却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捂着眼睛哇哇哭着去找他妈妈去了。

“呜呜,妈妈,她欺负我……”

无波惊呆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声地说:“我没有……”

“他们整天欺负我,在学习里老是拿我的饭盒,不让我吃饭。”傅靖以抱着他妈妈的大腿继续哭诉,声泪俱下,“他们都不喜欢我,这里一点也不好,妈妈,我们回家吧。”

傅靖以妈妈的目光就落在了无波身上:“你欺负他了?”

无波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对吧,小表哥他们确实是不喜欢傅靖以,确实是想方设法地欺负他,可说对吧……也太瞎了,算下来还是小表哥吃的亏多呢。

无波的犹豫让傅靖以有了进一步哭闹的理由,他缠着妈妈,一直嚷着要回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他妈妈被他哭得几乎招架不住,劝他的话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无波听着很不解,傅靖以的家不是这里的?他不是也姓傅吗?

最后傅靖以几乎背过气去了,连无波都差点跟着一起哭了,他妈妈才含糊地答应了他,然后说:“你等着,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跟他说说。”

“妈妈你、你最好了。”傅靖以破涕为笑。

傅靖以妈妈打完电话,傅靖以含着泪期盼地看着她,她面色凝重,伸出手:“我们回去再说。”

傅靖以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低下头,转身牵了无波的手,没有牵她的。

傅靖以妈妈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忍,她走在前面,又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还说她欺负他,这会儿居然又来牵她的手,无波有些埋怨,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因为傅靖以的脸色很差。

“你说,大冬天的,小孩子很容易生病吧?”傅靖以忽然说道。

“我才不会。”

“没说你。”

无波还在想傅靖以说的什么意思,没注意到她和傅靖以已经走到了湖边,她觉得手一松,凉凉的,傅靖以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看着他踩到水里了,她啊了一声,再一看,傅靖以人已经直直地扑到水里了。

无波这才大声叫起来,傅靖以的妈妈还在打电话,没在意,无波冲过去拉起傅靖以,一边拼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舞狮的擂鼓声响彻在傅家镇的上空,无波小小的呐喊被热闹喧嚣淹没了,她的叫喊声谁也没有听到,而她的力气又不足以拉起傅靖以,那一刻,无波忽然想起外公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外公说,武功没什么神奇的,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力气比一般人大,准头比一般人高这样而已。那时候她还觉得失望,觉得学这样武功没意思,可现在,她多希望自己武功再好一点,这样就有力气拉起傅靖以了。

无波人没拉起来,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跌到水里了,湖边看起来缓和,实际却暗藏凶险,冰冷刺骨的湖水渗进来,刺痛着她的皮肤,她稍加挣扎,便滚到更深的地方去,没顶的湖水便灌进她的口鼻中,她想呼喊,却被灌进好几口湖水。

就在无波动也动不了的时候,远远地传来“扑通”一声,她就被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无波!”

是大表哥的声音,无波混混噩噩的想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湖水冷冽,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要提小孩子了,所以无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第一时间就问傅靖以怎么样了,结果被外公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提那个惹祸精干嘛?快点给我好起来。”

后来无波才知道,要不是大表哥猜到她在湖边,她和傅靖以就要被淹死了,而傅靖以本来就是个病号,落了水病得更加凶险,傅家镇的医院根本根本救不了他,他被他妈妈带到省会的大医院去了。

无波天天盼着傅靖以回来,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呢,他为什么要说她欺负他?他为什么要走到水里?跌到水里他为什么不自己站起来?可她等到了过年,等到了新学期开学,傅靖以都没有回来。小表哥说是因为他病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回来,可她觉得是他不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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