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深宫终成灰(26)

小鱼心内冷嘲,抬起眼来,望着和帝,字字清晰,“小鱼对皇上而言,也不过是个玩物吧?”

和帝见她神色清冷,只一会,便敛了哀伤气息,眸中一片清亮,既无自怜,也无自卑,心中不由一动,忽然觉得对她不可轻慢了去,“你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不知是福是祸。”

小鱼一笑,低声自嘲,“奴婢不过贱命一条,福又至何?祸又至何?”

和帝仍把她搂过,“你若愿意,朕就把你封了美人,仍放在这春芜宫,可好?”

小鱼却是大惊,慌乱摇头,“不,不要……”

和帝松开她,怫然不悦,想要动怒,却终于又把她搂回,见她惊惶如小鹿的大眼盛满各种复杂情绪,比之刚才更添了几分可爱,情又大动,吻上前去,口中喃喃的,“小鱼,小鱼,真是朕的一尾小美人鱼……”

是夜,宁王府。

已是近一更时分,宁王府门口却灯火通明,人来客往。原来宁王府今日又刚开了一场诗宴,此时宴却刚散,宁王谢青廷站在王府大门廊前,一袭白底金线游龙长袍,身子已有些歪斜,醉眼迷离,放浪形骸,挥着手一一送客,吵吵嚷嚷,直到一更方散。

待客散完,青廷扶了小厮,跌步入府。刚进了内院二进,却丢开了小厮,急步向院角书房走去。

打开房门,屋内一竹布长衫老者正在窗前秉烛夜读,见他来了,抬起头来,捻须笑道,“王爷好精神。”

青廷一笑,但见眸中神采奕奕,哪有半分醉意?他掩上房门,笑问道,“先生不问孤事情进展?”

老者笑答曰,“看王爷神情,必已有了成竹。”

青廷大笑,“不错,正如先生分析,我那王弟已将杨聪拿下。”

老者一听,猛然起身,一拍桌子,“好!辉王好手段!竟然啃下吏部尚书这块老骨头!”

青廷踱到窗前,望着外面蒙蒙夜色,沉吟了半晌,转身道,“先生,下一步却该如何?”

老者观其脸色,眼中忽露出一丝狡黠之色,“王爷既已有了主张,却还来问我?听说您今日请来了房三先生?”

青廷笑叹,“好个淳于先生,什么都瞒不过您!”

淳于郭回到座椅前,以指轻叩案台,“王爷,咱们就再给辉王加把火,给他再送几名给事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拉,更的慢了,不好意思哈……

心谁苦

俗语说,几家欢乐几家愁,却说这贤妃,虽暗恨小鱼窃了君恩,可在那外人看来,和帝连续驾临春芜宫,且赏赐不断,一时却是风头无量,颇遭嫉羡。贤妃对外担了这虚名,众人面前就得装出副欢喜模样,可在这宫里做嫔妃的,要的不就是这对外一张脸么?

说话间已是腊月里,冬日里宫内的娱乐活动不多,可巧这几日连着下了一两场大雪,太后便学了个雅,召集各宫嫔妃一起赏梅。

梅林在御花园后园,南望寿玉湖,北顶宫墙。成祖时,为赏梅方便,专在寿玉湖与梅林之间临湖处修了一座小巧暖坞,春夏可凭栏望湖,冬日可坐赏雪梅,最是风雅。

今日太后带了众嫔妃,在暖坞里坐了,左右环顾,只少了一人的身影,心内大畅,但仍故意侧身问了自己左下首坐着的皇后,“太妃怎么没来?”

皇后欠了欠身子,笑答,“太妃身子不爽利,托荣姑姑带了话,就不来了。”

太后抿嘴一笑,非常满意,见自己面前小几上碗儿瓢儿盅儿都是淡淡粉梅色,且合在一起,恰成了一个梅花状拼盘,又小巧,又新奇,遂笑道,“皇后今日安排的好,这些个物什真真新颖。”

皇后又欠欠身子,笑道,“臣妾不敢居功,这些都是贤妃的主意,专门孝敬您老人家的!”

太后闻言,笑看了自己右下首坐着的贤妃,淡笑道,“贤妃有心了!”

贤妃忙起了身,躬身道,“嫔妾不敢,嫔妾只知道,这最好的,原都应当孝敬给娘娘!”

太后笑撇了她一眼,不再答话。

这暖坞的设计,对着梅林的方向伸出了一个戴檐亭台,三面用栏杆围了,若不畏冷,屋内人可到亭台上赏玩,亭台离着梅林本并不太近,可有那能工巧匠为着主子欢心,围着亭台两边又疏疏加种了几株梅树,因此便有几枝开伸进了亭内,很是得趣。

这下面坐的几个妃子中,有一人近来对贤妃颇为不忿,便是丽妃,这丽妃虽年轻,却仗着是太后的内侄,和帝也喜她娇俏直性,因此也很有些恩宠,加之年纪轻轻便提得妃位,那胆大口快的性子就越发少了遮拦。

丽妃得知贤妃前些日子与太妃有些个往来,加之眼热她最近隆宠,今日便想借机挑事,眼看着贤妃于太后那里轻轻化解,便觉不好当众再提,只是这爆性子的人硬压着火,便有些烧,当下给太后做了个福,笑道,“母后,我去给你摘几枝梅花来。”说着自起身往那亭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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