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126)

苏致远把苏平安迎到红木大床上坐下,拿两只软枕头搁在她背后,弯腰捧起她的两只脚,慢悠悠让她躺下。

苏平安人小,两只脚微微一曲,就正好可以斜靠侧躺下。

苏致远到另一边坐下,侧着身先将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黑漆漆的蘑菇头,粉白粉嫩的小脸蛋,花团锦簇的绸缎棉衣,鹅黄色辍珠绣花鞋。她从头到脚一样不缺纹丝不乱,真叫他觉得像是做梦。

这是一场好梦,而过往那一段,则是一场噩梦。

他盯着她,她也盯着他,只是力道没有他那么足,有点糊里糊涂。

脑子里撩开了一层纱,苏平安想起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片段。片段里都有眼前这个老七,然而说起感觉来,又还是觉得模糊。大概是日子隔得有点久了的缘故,其实也不算久,拢共只有一个多月,两个月不到。但她的记忆一向都不好,凭着这么几眼能记起他是老七,已经算记忆深刻了。

这个老七感觉上还是比较亲近的,故而她脾气很好的对他笑了一笑。

这一笑,笑得老七浑身骨头都要发痒。

在张家口他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七爷,可这会子在她跟前,他又成了小叫花。骨子里的贱气冒出来,他想好好伺候她一下。

凑上前去,苏致远低眉顺眼的问道。

“师傅,我给你烧烟吧?”

烧烟这名词听着很熟悉,又因为对眼前这个老七有一种没来由的放心,苏平安派头很老的点了点头。

的得了她的许可,苏致远就跟一个伶俐的小伙计似的,一个翻身下了床,喜气洋洋的翻箱倒柜取出一套烟具。

这烟具在沙城算得上独一份的了,红木烟盘上摆着两杆烟枪,粗的是公,细的是母。湘妃竹的杆子,翡翠噙口,白铜抓子张寡妇的斗。烟灯是白铜刻花的胶州灯,张判的钎子,犀牛角的烟合。烟合里装的也是很有名的冷膏大土,俱是上品。

这本是对吹的夫妻枪,但苏致远并没有兴趣和师傅一起吞云吐雾。他虽然现在做的正是烟土买卖,但本心上还是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不受用。

既然是师傅一个人抽,他便先拿起了细的母枪,但想了想,还是放下换成了公枪。

托着盘子回到床边,他弯起一条腿侧坐。

先用火柴点上灯,找上玻璃罩。然后拧开烟合,拿钎子挑了一小团烟膏,搁在灯火上烤。烟膏经火一烤,顿时散发出甜丝丝的芬芳。

苏平安深吸了口气,这烟钻进身体里,像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的就把她抚慰了。

因为是再世重逢,苏致远这一次烧烟烧的格外用心。把烧好的烟泡填进烟枪葫芦嘴上,他放下钎子捧起烟枪,凑在灯火上,自己把嘴堵上去吸了起来。

见他自己享用,苏平安睁大眼不解。

苏致远饱吸了几口烟,便松开嘴凑过去对着苏平安的脸喷烟,

白蒙蒙软纱似的暖烟从他嘴里吐出,将她整个头脸笼罩住。在这一片暖香之中,她深深呼吸,把这些软绵绵的烟雾都吸进肚皮里。

烟雾又软又薄,三口两口就消散了。苏致远见她受用,便又饱吸一大口,对着她缓缓喷出。

起先她还只是躺在那里,在香雾之中被动的呼吸,像是闻香。渐渐的,老瘾头勾出来,她就有些急了,主动的吸气。有时候吸的急了,就仰起头来,差险险就要撞上他的嘴。

她越吸越气劲,鲸吞长吸,他都有点跟不上。好在他小伙子的嘴大,饱吸一口总够她吸上两口。

如此你来我往,一个烟泡转眼就完。看她一副正上瘾的样子,苏致远不必吩咐就又挑了一团烟膏烧起。

苏平安则躺在烟榻上,眯着眼张这嘴等吃。

烧好了他饱吸一口,凑过去正要对着她喷。可不知怎么的,看见她那白粉粉的炼丹,红艳艳的嘴唇,他的心就乱了。人是越凑越近,头是越来越低。低到一定程度,眼前那红艳艳的嘴唇就自动分开,他瞧见了那条玫瑰色的小舌头,心一慌,就整个嘴巴堵了上去。

一对上他的嘴巴,苏平安便跟小娃娃吃奶似的吮吸起来。

这真当是要了苏致远的命。

若不是还隔着一张矮桌,他真要扑上去将她抱住。

可惜一口大烟不够她几口吸,吸光了烟,她就推开他,催促。

苏致远恍恍惚惚的烧烟,吸烟,又凑过去渡烟。唇齿交缠之中,不知不觉他也吃了好几口烟。

烟是什么滋味,他是一点也不记得。倒是师傅的滋味,是又酸又甜,汁多肉软。

就这么又吸了两个烟泡,苏平安就醉了,躺在烟榻上一声不吭,人轻飘飘软绵绵,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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