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80)

苏旷皱起眉头,印象中,身边的人好像并没有姓曾的。“他长什么样?”

王治江试图动弹被苏旷攥的生疼的胳膊,在苏旷凌厉的眼神下只得讪讪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经他描述的男子外貌及其普通,路上一抓就是一大把,若是要根据他所说的去找人,无疑是海底捞针。

苏旷神情越发不耐,王治江哆嗦了下,赶在苏旷发怒之前先行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你要保证到了那里你就得放我走。”

苏旷平静淡漠的眸子轻扫过王治江,轻轻开了口,“一言为定。”

尽管刘慧百般邀请,安宁仍旧回了苏旷的住所。

夜半,她捧着茶坐在灯影下,思绪万千。

关于苏旷神秘的身份,回忆起和他结识以来的点滴,其实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的。从前是没有细想,现在把所有线索连起来,某些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安宁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对苏旷的关心程度之高,恐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预料的。毋庸置疑,从她租住这件屋子开始,很多事情就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她对苏旷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他帮助她摆脱曾家骏的骚扰,在金碧辉煌救下她使得她免遭迷奸的悲惨命运,在她受伤时悉心照料,为她积极找寻门面……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感觉逐渐演变成一份牵挂,一种朦朦胧胧的依恋,如果不是对他太过在意,她不会在看到那份曾家骏给她的私家侦探的详细报告后夜探金碧辉煌,自然也不会因为受到过度惊吓从而搬出住所,又因缺乏安全感迅速投入沈默的怀抱。安宁苦笑了下,苏旷对她怎样,她其实心知肚明,她对苏旷产生的微妙情愫,她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她害怕付出,害怕再度失去,所以当苏旷试着接近她时她永远选择逃避。

有些时候,一个人进驻到另一个人的内心,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在一个特定的场景,在一个正确的时间遇上了正确的人,理该展开一段恋情。但此理用在安宁身上显然不通,她怕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适应,去理清心头的千丝万缕。

手机铃声划破寂静的长夜,无端被打扰,安宁略微不悦,等到看到来电显示时,她又有些慌了手脚,她之前答应了沈默晚点会回电话给他,但从孤儿院回来后她竟然完全忘了这回事。现在沈默的电话追来了,她该如何和他解释,他要是问起她现在何处和谁在一起,她又要怎样回答?

安宁咬着嘴唇,小巧的手机握在掌心,任凭铃声大作,她就是没有勇气接起。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在和她比耐心,铃声响了数下自动挂断后立刻又拨过来,就没一点停歇的时刻。最后还是安宁无奈投降,但声音有气无力。

沈默敏锐的嗅到不寻常的气息,连声道:“安宁,你现在在哪里?”

安宁张了张嘴,不温不火的吐出字眼:“我和刘慧在一起。”她没有直接回答沈默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沈默听到刘慧的名字,果然去除戒心不再追问。

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沈默感觉一夜之间,安宁和他之间好像筑起了一道防线,对他有隐约的抵触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一无所知。

沈默率先打破沉寂:“明天我去接你。”

“再说吧。”安宁淡淡道。

沈默讥诮地牵起嘴角,“那你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安宁随即搁下电话,连声“晚安”都吝啬给与,沈默一直紧蹙的眉头拧的更深。

秋风渐起,乍暖还寒,安宁在窗前坐的久了,身上有些发冷,站起身的时候迎上了一对黑的发亮的双眸,他手里举着一件外套,正欲披在安宁的肩上。安宁一时有些怔仲,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想着他的事情,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苏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会,最终还是慢慢搭上安宁的肩头。

安宁顺势拢紧领口,扬起唇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是你想的太入神了。”苏旷唇边浮起了一丝温柔的浅笑,眼里波澜不惊。

安宁垂眼看地上,苏旷敲了敲她的手背,坐到安宁刚才坐的地方,眼里带起笑意:“坐这边,我有话和你说。”

安宁咧嘴笑了笑,听话的坐到他身边,但一直低着头安静的拨弄手指。

沉默片刻,苏旷沉沉的笑了,“去倾城捣乱的那几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安宁讶异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住了他。

苏旷抬手温柔的抚过安宁头顶,娓娓道出缘由:

按照那名叫王治江的小混混所说,有人出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去安宁的倾城婚纱店捣乱,事成之后另有重赏,对此苏旷半信半疑,于是他要求王治江带他去找这所谓的幕后指使人。他们来到市区的商务中心,走进一栋四十八层的高楼大厦。当一群人走出电梯,王治江暗暗扯了扯苏旷的衣袖,准确无误的指向其中一个人时,苏旷恍然大悟,疑团尽释。那个人,就是安宁曾经的老板,也就是在金碧辉煌遭到过苏旷奚落和耍弄的曾家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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