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突然开口道：“小影知道我和梁冬的事情。不过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怡辰说起一些话的缘故，秦晋现在也有种想找人倾诉的冲动，他毕竟也是人，不是机器。

“我真没想到梁夏会疯成这个样子，她已经杀死了冬儿，为什么连我和冬儿最后一点记忆也不放过，为什么要让她姐姐死后也不得安宁？”秦晋把自己在那栋小楼里看到的情形慢慢说了出来，他比怡辰要好一些，至少没有落泪，但是无论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说这件事时的哀伤。

怡辰拍了拍秦晋的肩膀：“至少现在你还有小影，其实梁夏更可怜，不是吗？为了小囡囡，为了小影，你可不能垮掉。”

秦晋看了眼怡辰，忽然发觉傅怡辰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坚强得多。

川口良夫的身体素质已经足以让专家们惊叹，但这个人的意志力之强悍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一个人的内脏多处受到损伤，胸骨和肋骨几乎全部折断并且在将近六个小时以后才得到治疗，居然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而他居然在手术结束后不久就能醒过来，就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些人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川口良夫常年在日本寺院里坐禅修行，他当然不可能成佛，但是佛教的呼吸法和坐功对一个人的身体技能是有很好的改善能力，而且他精通日本柔术，这种和印度瑜伽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体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在被褚淑清重击落在河道里的时候，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运用柔术尽可能的保护了自己的身体，而褚淑清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没有想到川口良夫居然没有当场毙命。

其实就算川口良夫用柔术保护了自己的身体也是死定了的，如果不是他的精神状态和普通人大相径庭的话。

若他一开始就晕过去的话，他真的死定了。

但是川口良夫由于脑子里长了个瘤子，他长期忍受剧烈的疼痛感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所以即使他的身体受到了那么严重的伤害他仍能强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甚至还能打了秦晋的手机求救。

他直到秦晋快赶到前半小时才昏过去，现在他已经暂时不会死，但他也成了一个废人，即使他脑部的肿瘤能够治好，他下半辈子也将从颈部以下完全瘫痪掉了。

从人道主义的角度秦晋现在不应该来打扰川口良夫，但是秦晋救他也只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女儿，他一听到川口良夫已经醒过来就冲进了医疗室，完全不顾几位专家的异样目光。

怡辰比起秦晋来要镇定得多，她微笑着让助理拿来了几只精美的小皮箱，安排人送几位专家回去，留在医疗室里的则是她能信得过的医护人员。

秦晋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川口良夫，定了定神才问道：“是谁干的？”

川口良夫声音极其微弱，秦晋要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到：“是，是那个人，是一个女人……”

秦晋眉毛一挑，一个女人？他原本以为川口良夫至少遭到了几个高手的围攻才会这样，这答案让他十分震惊。

“千万别和她格斗，那是个怪物……”川口良夫自己一辈子被人当作变态怪物，到了这个时候居然称别人为怪物，可见褚淑清给他的印象是多么深刻。

“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没有交通工具……她们一定就在附近……”川口良夫说了这句话以后终于暂时昏迷过去，秦晋咬了咬牙走出医疗室，虽然没有几句话，但他已经有了不少信息。

小镇里的小楼上，褚淑清抱着小囡囡在看电视，梁夏微微皱着眉坐在一边抱着小东东：“电视上到现在没有消息，姆妈，你确定川口已经死了？”

褚淑清道：“当然确定，我在他前胸和腹部连续攻击了三下，就算是铁人也打扁了，死是死定了的。可能是被河水冲到什么地方，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吧。”

梁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川口是日本人，就算尸体被发现了或许也会被暂时掩盖住，电视上应该不会放出来，不过我怎么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褚淑清没说什么，专心逗着小囡囡玩，梁夏却眉头越皱越紧，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一天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到了傍晚的时候梁夏忽然找出了小囡囡被抓来的时候穿的小衣服，小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她想了想，把这套小衣服给东东换上了。

褚淑清抱着小囡囡离开的时候很有些不解，但是她一向对梁夏言听计从，这么多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报仇，一件是国术。

在某种程度上，褚淑清其实根本不能算是合格的杀手，只不过她的国术太厉害，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这几年她的脑筋其实越来越有问题，性情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梁夏让她带着小囡囡离开，褚淑清没有想太多，就听了这个脑筋比自己灵光太多的徒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