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了然听到门外的嘈杂，猛地惊醒，昨夜的一幕幕在她脑中回放。男人争吵的声音，让她忍住酸软的身体走出卧室。

“张伍确你住手。”

她的话喊住了正要试图扶起毛建国的张伍确。屋内的三个人同时愣在当场。陈了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怪了张伍确的好意，不免愣住了。

“媳妇，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

“我不是，我只是……。”

陈了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是看到毛建国坐到地上，以为张伍确想要动手，毕竟两人是那么针锋相对的存在着。可她应该清楚张伍确是不屑做这种没品的事情的，她怎么会有他要打毛建国的这种想法？

“然然，扶我起来，跟我走。”毛建国伸出手，眼睛里满是恳求，他的眼神让陈了然无法拒绝。

陈了然迟疑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伍确，她不清楚在他那种平静的脸下面隐藏着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她以为一切平静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扰乱她的生活。当她开始憧憬两人未来的时候，他却往往会给她带来出乎意料的失望。

“然然……。”毛建国的声音带着痛心的颤抖，陈了然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将毛建国从地上扶起。这个男人让她心疼，曾经那么健壮的人，现在样子这么颓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的良心让她无法不顾及他的感受。

“我们走……。”毛建国的胳膊熟稔的架在陈了然的肩膀上，默契的配合告诉张伍确，他们这个动作曾经演练过无数次。

张伍确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他眼神温柔的出奇，直勾勾的盯着陈了然脸。声音突然变得飘渺。“我以为我会用不到这步，可是我发现，媳妇，我让你失望透顶，你对我没有一点的信任。我该用什么来弥补的我的过错呢？”

陈了然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悲喜。她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无悲无喜。是因为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决定么？决定就这样跟毛建国离开。还是她对这样随心所欲在她生活中来来往往的张伍确，已经不报有任何的奢望了？

“陈了然，和我走。”毛建国无法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虽然陈了然正充当着自己的支柱，他们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可他就是觉得，身下的人仿佛一个躯壳。她已经被架空了，她的灵魂，她的思想仿佛都围绕着张伍确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他用自己的语言换回陈了然的思想，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另人窒息的房间。里面的气味让他觉得无法呼吸，里面的男人让他觉得如同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恩。”陈了然轻轻应了一声，迈开步子扶着毛建国向外走去，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张伍确那温柔和煦的笑容，他的目光那么真诚。可这个男人的真真假假又有几个人分得清。否则毛建国也不会变得这样的一败涂地。

她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好像就是在等待昨天的到来，给自己和张伍确之间画上一个句号。

“媳妇，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看似柔软的心总是被自己的理智给紧密的包围着。没有任何人能全部获得你的信任，毛建国用生命换取了你的原谅。你和他走了，你有想过没有，我该怎么办？”

张伍确的话又一次让陈了然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在训诫一个小孩子一样正宽容宠溺的看着自己在调皮。

“媳妇，抛开你的理智，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如果我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和毛建国去拼，你会选谁？”张伍确的话成功的止住了陈了然扭头看向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她在期望什么？生命的价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拟。即使他有傲人财富，即使他在象征心脏的位置刻上自己的名字，可这些又有什么能和毛建国的付出相比？

陈了然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羞愧不堪，她在夜晚放任自己陶醉在张伍确的怀抱和激情当中。清晨的阳光让她觉得自己污秽的无所遁形，原本柔和的阳光仿佛正毒辣灼烧着自己的躯体。

“张伍确，我不相信那些虚幻的假设，我只相信我见到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陈了然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毛建国。

“毛建国对不起，如果你觉得我令你感到耻辱，我会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觉得你仍然还希望和这样的我在一起，那我答应你的求婚。只要你觉得这不是对你的不公平，我就没有任何的意见。”

陈了然说完这些，突然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抑制不住的掉落下来。她感觉很疑惑，她不是觉得不悲不喜么，为什么会哭？自己越来越矛盾了，矛盾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