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与烈女(82)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他说:“我去给你铺c黄。”

祝清晨坐在沙发上咧嘴笑,“要不,我们睡一块儿吧?”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祝清晨,你矜持一点行不行?”

她撇嘴,“欠你那么多钱,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清,要不然我用ròu偿吧?”

“……”

薛定真不想告诉她,自己这会儿背都不敢打直是为什么。

哪怕回头,也只是转脖子。

她还好意思在那撩拨。

瞥她一眼,他面无表情扭头走了,扔下一句:“我的童子之身,岂是可以轻易玷污的?”

身后传来那个女人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他低头,走进客房,也没急着开灯。

反而懒散地靠在墙壁上,无声地笑了。这个夜晚荒唐又狂妄,是他很多年不曾体会过的活法,一再打破常规。

可转念一想,遇见她以后,这种荒唐似乎也成了常态。

祝清晨这个人,本身就是他的状况外。

这间四合院房间挺多,主卧是他的,次卧这些日子住着刘学英。薛定替祝清晨收拾的是客房之一,挺干净,只需从柜子里抱出c黄上用品,铺好即可。

客房的窗外就是院子。

薛定铺着c黄,忽然瞥见外头有人影,抬头一看,祝清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穿一身单薄的睡衣,居然外套都不披一件。

外面可还下着雪。

他推开窗户,想喝令她赶紧回来。

可冷风往里一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院子里的女人忽然间在雪地里又蹦又跳的,边跳还边欢呼。

她仰头望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转着圈,伸手去接。

那明亮的笑容足以点亮夜空。

薛定已经张开了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看着她那天真傻气的模样,心口软得不像话,重重地塌陷下去。

最后叹口气,搁下手里的被子,绕过客厅往门外走。顺手拿过衣架上的大衣,无声地踏雪而去,走到她身后。

“天冷。”他低声说,把那大衣披在她肩头。

“不冷。”她抬头看他,仍在笑。

还说不冷。

鼻子都通红了,手也冷得吓人。

薛定把大衣给她拢好,看她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想笑,又忍住了,一边拉着她回屋,一边板起脸数落她:“傻不傻?穿成这样跑到外面吹风,真觉得自己身强体壮、健硕如牛?”

被拉进屋来的人也不生气,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忽然将他拉回来。

翻身就将他抵在门上。

他太高,她太矮,不止二十公分的差距害得她必须踮脚仰头,才能凑近他的面孔。

祝清晨那过分Man的一面又出来了。

“只是想确定——”她仰头,离他近到再往前几厘米,就能唇挨着唇,“今晚不是做梦。”

薛定低头看着她,不置一词。

而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踮脚就要去亲他。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凭空而来的大手倏地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开了。

薛定抽身而出,瞥她一眼。

“祝清晨,我知道你常常搞不亲自己的性别。但有一点,你要牢记——”话音刚落,他将她反压在门上,以身高优势挡住了灯光,让她完全陷入阴影之中。

俯身吻她之前,他说:“我是男人。这种事情,让我主动。”

*

搞不清这天晚上到底亲了多少次,时间长达多久。

也真是离奇,原以为接吻不过是爱/欲的前奏,却不知除却身体的交融,单单是唇与唇之间的交流,都能让人着迷到忘记时间的流逝。

在院里时,祝清晨曾说这一夜,他有两个瞬间想吻她。

这话不对。

因为自打她出现在胡同里、大门外,他就无时无刻不想这么做。

薛定必须拿出无比坚毅的意志,才强忍不把祝清晨就地办了,转而将她拎进客房,“睡觉。”

偏那女人不断提起要ròu偿。

薛定皮笑ròu不笑,“一夜春宵值三十万,这么贵的ròu,我睡不起。”

不是他保守,也不是他正人君子。

他与她情况特殊,吻了她已是冲动至极的事,旁的更亲密的举措,至少应当留在正式确认这段关系后。

一墙之隔,两人各自入睡。

祝清晨望着天花板谋算未来,薛定在黑暗里睁眼沉思。

她想——

他应该不会一晚上过去就赖账吧?

如果他真赖账了,她就告诉他,人的上皮细胞一直处于不断更新的状态,每一天都是她的初吻,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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