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世界谈谈(109)

“你叫了什么外卖?”

“香。”他回答。

这个答案真是莫名其妙,祝瑾年用力嗅了嗅,确实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是蛮香的。”

“你香。”他竟如此直言不讳地撩她。

暧昧的气氛不减反增。

“你还吃不吃晚饭了?我饿死了!”祝瑾年无可奈何地嗔怪道,“我来看看你到底叫了什么好吃的。”

“麻辣火锅和十三香小龙虾。”

她愣了愣,释然地撇嘴,“你又故意耍我,我才不信。”

打开袋子,他果然在耍她。里头分明是较清淡的粥。

外卖里没放一次性餐具,祝瑾年在厨房里发现几只汤匙竟然不翼而飞,筷子却还好好地躺在消毒柜里。她无奈地倚在门口,对着聂羽峥翻了个白眼,“太幼稚了,快把汤匙交出来。”

聂羽峥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没有汤匙我怎么吃饭?”她撇嘴,她又不是左手也能使筷子的人。

“我可以喂你。”聂羽峥从善如流,摇了摇手里的一只汤匙。这只汤匙,恐怕是现在祝瑾年家里ròu眼可见的唯一一只,其他的都不知被他藏哪儿去了。

“如果我拒绝……”

他笑,“用筷子喝粥也不错。”

我就知道你打这种主意……祝瑾年心底暗笑,可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他身边坐下。

他轻轻拍了拍大腿。

也太坏了。

她重重“切”了一声,不理他。

他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送上一勺粥。

她一口吞了,想起原来在家时,偶尔生病就赖在c黄上不起来,要妈妈喂。来鹏市上学后,忙学业、忙实习,回家次数少了,每次回家,都发觉父母苍老了许多。这两年父母总催她有对象了就快点结婚,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是如此,好像她的个人问题比全国人民奔小康还重要,她就更怕回家了。想来,许多父母都是如此,让人又想亲近又怕被唠叨。

“你喂饭的动作这么熟练,以前没少锻炼吧……”吃了一会儿,她挑眉问,一脸狐疑和八卦。

聂羽峥应了一声,算是肯定。

“喂谁呀?”

“我妹妹。”

祝瑾年虚伪地“哇哦”了一声,心里并不怎么相信他的回答,“好羡慕,当你妹妹真是幸福啊。”

“羡慕……”他重复。

她点头,点头,再点头。

他毫不护短地问:“你羡慕那个身高175的壮汉做什么?”

下午才考完心理逻辑学、被哥哥出的试卷虐成狗、现在正在食堂大吃大喝补充体力的聂羽倩没来由地打个大喷嚏。

“你对她真是……”听过他接聂羽倩电话时宠溺语气的祝瑾年感叹,“爱之深,责之切。”

他望着她,幽幽回答,“对你也是。”

“你对我,是爱之深,‘折’之切。”

他求教:“有何不同?”

祝瑾年清清嗓子,尽量字正腔圆——“‘折腾’的‘折’。”

他摇摇头,“是‘□□,令无数英雄尽折腰’的‘折’。”

祝瑾年无语,心想,他一定还读了个中文系的双学位。

磨磨蹭蹭的,一碗粥吃了半小时才见底。

约莫九点,聂羽峥要走时,郑重地问她:“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我觉得要还是需要一个男保姆。”她也郑重地回答他。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

祝瑾年摆摆手,“你真的不行啦。”

“我不行?”他眸色一沉,语气透出几分警告意味,“说得我今晚都不想走了。”

祝瑾年主动拉上他的手,还摇晃了几下,“男保姆只能用一阵子,你,我可是要用一辈子的。”

他听完,眉头舒展,显然很受用。

祝瑾年觉得,自己在花言巧语上也蛮有天赋。

但这种程度的花言巧语还是忽悠不了眼前这人的智商和情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用了一个很精准的比喻,“借来的书,才会夜以继日地在还书期限前看完。买来的书……不一定。”

祝瑾年举手投降,口是心非道:“要杀要剐,你随意!”

他抬手看了看表,故作正经,“美女邀约,本不该拒绝。可是,我约了老贺九点半,实在很抱歉。”

明明是他先撩的她,现在倒成了她撩他被拒!

狐狸老谋深算,她就别指望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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