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66)

明月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依旧弥漫着中药味,浓浓烈烈的,煞是呛鼻。她碎步走到里屋卧室,此时卢兴祖半依靠着枕头坐躺在c黄上,c黄旁坐着明珠,两人看似聊得正欢。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一个抬首,一个转身,纷纷对明月微笑。

“来了啊。”卢兴祖使了个眼色,让明月坐下。

明月乖巧坐在明珠身边之时,礼貌向他欠身。

“愈看明月是愈加喜欢啊,冬郎真是幸运。”明珠开口又是一赞明月,卢兴祖调笑,“哪里,令公子才是才貌双绝,是我家明月命福。”

“哈哈……卢大人谬赞谬赞。”明珠望了眼明月,“我们把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九,那日是黄道吉日。可有异议?”

“明月听从长辈安排。”她微微颔首,脸带微笑。

“看来明月是没问题,也不知我那心急的儿子同意否?他可是急着娶妻回家呢。”明珠又一阵调笑,惹得明月甚是不好意思。

气氛正欢之时,房门又被敲开了。明珠眼睛一亮,“心急的主来了。”他对着门道:“进来吧。”

果然,容若进来了。见到明月,偷偷对她眨巴眼,装腔作势对在座的长辈作揖便自行坐在明珠另一边。明珠笑道:“可知阿玛找你来干什么不?”

容若怔了一怔,“自然是婚事。”

“我们把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九,大约剩二十多日,可就得有不妥?”

容若瞅着明月,“明月觉得呢?”

见他目光灼灼,好似有话一般,原本脱口而出的“随长辈”变成了反问,“纳兰公子觉得呢?”

她从未见过容若的表情会有如此严肃的时候,他站起来像明珠道:“阿玛,定在下月初一吧,正值腊月初,是个好日子。”

明月愣住,为何要提前九天?明珠也是一愣,似乎遭到儿子的反驳不甚喜,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问,“为何?”

容若依旧保持着作揖姿态,“十二月初五是孩儿十八岁生辰。”

明珠微微蹙眉,似乎考虑些什么,后见容若那般执拗,在外不好发作,便应承了。

容若拱手谢恩,朝在旁发愣的明月温熙一笑,在瑟瑟秋季里,如一股暖阳照耀在明月心田。原来十二月初五是他生辰,那时她可以为他过生辰,以妻子的身份。

下聘完成,明珠便邀明月去纳兰府做客。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家长,这漂亮的准媳妇,自当得提前去见一见了。明月大方应承了,随明珠、容若乘车去了纳兰府。

当明月自马车而下,望着门第高阶的纳兰府,觉得甚是壮观。仔细瞧府门上的牌匾,明月知是采用褚河南式笔法书写,且从笔法来看,甚是干练利索,一笔合成。明珠见明月痴痴望着这牌匾,好笑道:“儿媳觉得这笔法如何?”

“好,无论从力道还是笔画流畅,都是上等。”明月实在是忍不住夸奖一番,她在现代练了十多年的毛笔,一向对自己毛笔字颇有信心,可如今看到这“纳兰府”,才知自己还尚浅。

明珠哈哈笑了起来,“这可是你未来夫君亲自写的哦。”

容若?明月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一年前她还教他毛笔字,短短一年时间竟会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不可置信望向他,此时容若略有些不自在,“有人说我毛笔字功底尚浅,得多加练习方能事半功倍,所以……”

“所以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抄诗篇典籍,一年下来,家中他堆积的糙纸足足摞了两大箱。”明珠脸上虽是嗔怪模样,但语气却带着笑意与骄傲。

容若更甚不好意思起来,“呵呵”傻笑着。明月不知心底一阵酸痛,她还记得当初她女扮男装在尚好的黄昏之时,见到他手把手教冰月写字,那神情、那姿态、那目光流转足足让她嫉妒至死。明月死死咬住牙,不要伤心,这不是要嫁与他了吗?得到他的,终究是自己。美好的初恋算什么?她不断这般麻醉自己,逼自己露出笑容。但她知,此时她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容若愣了一愣,原本略有羞涩的脸因她的表情变得煞白,他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可终究堵在嗓子眼里。

明珠这时对容若道:“你好生招呼着,带儿媳参观参观,我先处理些事情,你额娘去广源寺合八字,回来了招呼你们。”

容若点头。明珠望向明月,“儿媳自便。”明月欠身,“好。”

大门外只剩下他们二人,容若先开了口,“带你先参观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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