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与爱有关(219)

“路云帆,你会一直都在吗?”安宏哽咽着问。

“当然,只要你不赶我走。”路云帆笑,他抚着安宏糊满眼泪的脸颊,笑道,“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安安,我赖定你了。”

安宏吸着鼻子,说:“你有烟吗?”

路云帆一愣,摇头说:“没有,我去买吧。”

他买来了烟和打火机,和安宏坐在一起慢慢地抽,香烟的火星一闪一闪地,衬着天上稀疏的星光,安宏望着天,幽幽地说:“路云帆,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已经在天上了?”

路云帆也抬起头,点头说:“恩,一定在了。”

“其实从小到大,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读中学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妈妈和没妈妈并没什么不同。”

“那时候是叛逆期,小孩子嘛,肯定都是和家长作对的,我和我爸也一样啊。”

“说的好像你多大一样,你自己也还是个小孩。”

“安安,你不要老说我是个小孩,我已经不是了。”路云帆认真地说。

安宏心里一跳,转过头去看他的面容。夜色中的路云帆眼神坚定,脸色沉静,安宏仔细地打量着他,才发现他真的已经长大了许多。

这几日大家日夜奔走忙碌,路云帆有时会记不得刮胡子,此时他的下颚有些微的胡茬泛着青光,脸色白得就像天上明月,眼神像星星一样明亮。他肩膀早已变得宽阔,身上透着一股年轻男性的蓬勃气息,喉间的凸出清晰锐利,随着说话微微地滑动着。他穿着短袖、中裤,露出来的手臂和腿纤长又结实,小腿上还有象征男性特征的汗毛。

路云帆拉过安宏的手,他的手掌大而温暖,握住安宏的手时,他微微用力,说:“安安,我知道你现在没精力考虑这些事,我不会对你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管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谁,或者你心里有没有谁,我确信,迟早有一天,我会走进那里。”

他笑起来,眼神自信又洒脱,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安宏的左胸腔,安宏低下头去,又抬头看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香烟快要烧到指头才匆忙丢到地上。

她说:“路云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路云帆一愣,即刻就扭开头去吃吃地笑,然后又转回头来正视安宏,他说:“安安,自信一点,我喜欢的女孩,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

安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嘴唇抖动,脸颊泛红,心脏跳得很快很快。

很多很多年以后,安宏也能记起这个月光皎洁的晚上,她能记起路云帆说的话,碰到困难阻碍时,她会自我催眠,对自己说: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

那些年,极度失意,安宏就是靠着这个信念,迈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渐渐成长起来。

萧琳的监护权问题没有那么简单,萧家人很矛盾,他们既觊觎萧琳手上那笔钱,又不想真的照顾抚养萧琳。安宏提出由萧琳自己决定,萧琳细细思考后,拉着安宏的衣角小声说:“安宏,我能不能回J市,跟着你和外婆一起过。”

安宏心里其实也是这么希望的,她说:“当然可以,但是我还在念书,只有周末能回家,外婆年纪很大了,你和她一起住的话,必须要分担一部分家务,你愿意吗?”

萧琳点头:“我可以学。”

安宏摸着她的脑袋,笑了一下,说:“那就这么定了吧。”

萧琳此时读初二,安宏和钱老师商量后,约定这个学期最后的一个多月萧琳继续住在钱老师家,等到萧琳初二毕业,就转学回J市,钱老师、萧琳和萧家亲戚都表示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

安宏和萧家亲戚约定了萧医生和妈妈落土的时间,是年底冬至时,两处房产暂时都不动,现金遗产就按既定方案分配,5月中旬,大家散去,等待着非典疫情结束后再作具体安排。

安宏和路云帆回到学校,直接被关进了隔离楼。

安宏

20周岁的生日是在隔离楼里度过的,路云帆给她打电话,给她唱了《生日歌》,安宏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

韩晓君给安宏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安宏迟疑片刻,把妈妈和萧医生的事告诉了韩晓君。韩晓君大惊,问安宏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他可以赶回来陪她一起分担。

安宏说不用,他在那么远的地方,非常时期赶来赶去很危险,而且……她在心里说,韩晓君,你能以什么身份陪在我身边呢?邻家哥哥?青梅竹马?无论如何,你还是秦月的男朋友啊,难道我能毫无顾忌地靠着你的肩膀大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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