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蔷薇(3)

不出片刻,萧若水已觉腿麻,腰也拧得很难受。她把手指从他的掌心里挣出来,反手握住他的拇指,慢慢地说:“沈雁南,我好像还没求过你。你以前不是说,我只要嫁给你,要你做什么你都肯么,你说的话还算话么”

他脸色霎时冷冽下来,极快地说:“闭嘴!”却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她的话已轻飘飘说出来:“那我现在求你,我要离婚。”

她的嘴唇被死死捂住,萧若水也不再试着说话,只用一双清透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们两个对视,沈雁南从来都是败北的那一个。尽管这一次他万分不情愿,怒意和隐隐的恨意都纷涌迭至,几乎想要掐死她也不愿放她离开,然而被她饱含哀求的眼神看着,指尖也被她握住柔软的手心里,沈雁南在僵持许久之后还是别开了眼,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恶狠狠回过头,一字一句说出来:“萧若水,两个月,哪儿也不许去就陪满我两个月。我们不吵架,不冷战,好好地过完这两个月。你做到了我就彻底放你走。”

☆、聚散。

沈雁南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有轻细的呼吸声。他转头一看,萧若水就躺在他旁边,长发铺在枕头上,尽管背对着他,可她真真实实存在,与他同衾同寝,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肖想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样实现,尽管明知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可还是不敢相信。

沈雁南轻悄悄凑过去,俯身去看她的睡颜。她的睫毛长长,脸颊白里透红,他看了一会儿,很想亲一亲她,可又怕搅了她的好眠,最后只一动不动地看着。过了不知多久,萧若水动了动,睁眼醒过来,看到他,又很快闭上了眼,问:“你怎么不去上班?”

沈雁南说:“这两个月我只想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萧若水脸上没什么表示,沈雁南又柔声问她:“早饭你想吃什么呢?煎蛋牛奶还是油条豆浆?”

萧若水冷着脸说:“煎蛋豆浆。”

沈雁南笑出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去做。你再睡一会儿。”

沈雁南的手艺不错,煎蛋和豆浆虽然简单,却也做得很可口。早饭吃完后,沈雁南带她去了郊外的那片私人薰衣糙庄园。庄园常年有人打理,一大片紫色花海绵延不绝,香气馥郁,美得不像是真的。沈雁南眯眼看着这一片大好风景,轻声问旁边的人:“你喜欢吗?”

萧若水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喃喃地说:“我从三年前开始栽培这片花田,今年它们长势最好。你最喜欢的‘薰衣糙夫人’,我种得最多。我一直希望你能来看一眼,只一眼也好。”

萧若水沉默,片刻后淡淡一笑:“你大概不记得那首词。”

“什么词?”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沈雁南手臂一紧,头埋在她的头发里:“不要说那些。”

萧若水微微一哂,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太短,沈雁南每天都在分秒必争。他起早晚睡,变着花样地哄萧若水开心,连买了苹果,也要立刻削给她吃。只可惜萧若水虽然不跟他争吵,态度却还是不冷不热,他哄她吃苹果,往往说十句她才肯赏脸吃一口,一日他做了羊ròu汤,绞尽脑汁劝她喝下去一碗,结果等他刷完碗从厨房出来,萧若水正趴在卫生间呕吐。

沈雁南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不想吃我做的饭?”

萧若水面色苍白,也不看他,绕过他去兀自漱了口,从镜子里看他面色不虞的阴沉模样,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欢天喜地地多喝几碗?”

沈雁南强自压下怒火:“这话该你回答我。”

她想了想,说:“好啊,那我老实告诉你吧,如今我嘴巴刁得很,以后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别逼我吃,其他你随意,这样总行了?”

萧若水倒是说话算数,此后确实对沈雁南配合不少。不论他是想带她去逛街吃饭看电影,抑或只是窝在家中懒懒地晒太阳,她都很给他面子地不拒绝。

沈雁南对她愈发几乎像对待婴儿一样细心呵护。如果前一夜折腾到太晚,他在第二天会给她把毛巾牙刷和早饭都端到c黄边,亲手伺候她洗漱吃饭,继而给她揉腰捶腿,一边给她讲逸闻趣事,她如果困了,他就靠在c黄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只差没有哼着安眠曲哄她入睡。

两个人似乎都刻意把曾经的那些不堪暂时抛到了脑后。不论是三年前萧若水的男朋友那蹊跷至极的车祸身亡,还是她当初尖刻到恨不得杀死他的冷酷言语,再或者是结婚前萧若水那长达半年的软禁生活,都被暂时被彼此封印在记忆的锦盒里,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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