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欢欢姐突然醒了又怎么办？

小汤好纠结。

唇瓣咬了又咬, 最后，打算先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抬头的傅西故瞧见了。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被撞破的尴尬。

小汤张了张嘴。

傅西故迅速朝她摇头，示意她别出声吵到黎欢。

小汤：“……”

她僵站着, 越发尴尬无措。

其实傅西故……亦是。

那一瞬间, 他是真的魔怔了，鬼迷心窍偷亲了黎欢, 然后就被她的助理撞了个正着，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尴尬。

手攥成拳抵在嘴边掩饰性地咳了咳, 傅西故……别过了脸。

却忘了这一动作让他和黎欢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几乎没有。

呼吸jiāo缠。

他心脏竟砰砰直跳，紧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刚刚偷亲她。

慢慢的，这种紧张越来越qiáng烈，最后变成了一种冲动，想亲她的冲动。

喉结轻滚，傅西故忽而觉得口gān舌燥。

再亲一次，就一次……

他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蛊惑。

明明不该，也不能，奈何冲动越来越qiáng烈，横冲直撞要冲出胸膛。

最终，傅西故再别过了脸。

小汤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冷静回归，他低声说：“坐吧。”

小汤回神，想走奈何脚步迈不动，最后，她在不远处的空位上坐下，低头玩弄手机避开尴尬。

但到底是没忍住，期间她偷偷抬了下眼。

就那么巧，她看到欢欢姐额前散落了一小撮头发下来，跟着，一直凝视着欢欢姐的傅二公子轻轻替她拂开了碎发，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温柔地仿佛能将人溺毙。

小汤觉得……她酸了。

不想再被喂狗粮，她默默地重新低下头玩她的手机。

傅西故则一直默默地望着黎欢。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他不敢动，深怕弄醒她，而私心里，他忽然很想时间过得慢一些，如果能让她一直靠在他肩膀上该多好。

就这样，他和小汤默契地谁也没说什么，直到半小时后吊瓶即将到底。

压低了声音，他喊小汤，示意她过来。

小汤眨了眨眼。

而后，她看到傅西故轻轻地把欢欢姐的脑袋暂且从他肩膀上扶起，跟着自己站了起来。

起先小汤还愣了两秒，直到看到他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没一会儿，欢欢姐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深深看了还未醒来的黎欢一眼，纵使不舍，但傅西故还是叮嘱道：“别告诉她，我走了。”

下意识地想摸一下她的脸或是头发，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照顾好她。”

护士在这时过来，傅西故这才离开。

小汤背脊挺得很直，一动不敢动。

*

生病这么几天以来，今天来打点滴竟是黎欢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她动了动，睁眼。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很安静，黎欢怔神了两秒，忽然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一看，她才发现竟然靠在了小汤肩膀上，而小汤身体有点儿僵硬。

“抱歉，”她歉意起来，低声问，“怎么不叫醒我？疼不疼？”

小汤摇摇头：“不疼，欢欢姐。”

的确不疼。

毕竟欢欢姐也才靠在她肩膀上不到十分钟就醒了，她没什么感觉，倒是傅二公子，他可是任由欢欢姐这么靠了半个多小时啊。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深怕欢欢姐多问而自己说漏嘴，她连忙小声道：“欢欢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黎欢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她点了点头：“好，”顿了顿，她又问，“真没有不舒服？”

小汤使劲摇头，很肯定地说：“欢欢姐，真没有，我送你回家吧。”

她说着就要扶她起来。

见状黎欢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

“小姑娘，睡得舒服吧？”斜对面看书的老奶奶忽然拿下书，一脸笑意地问道。

黎欢微愣。

一旁的小汤一颗心简直就要冲到嗓子眼！

“奶奶，您的点滴快没了，我帮您叫护士哈。”她急急抢在老奶奶面前说话，又对黎欢说，“欢欢姐，我们过去吧。”

老奶奶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黎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黎欢不明所以，只得回给老人家一个微笑。

很快，护士过来替老人家换吊瓶。

小汤扶着黎欢迅速离开，直到离开输液室，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妈呀，怎么把那位老奶奶忘了，差点露馅。

好险好险。

*

黎欢回到公寓，公寓出奇的安静，唯有自己。

餐桌上还有剩下的水果，她看了眼，没两秒便移开了视线，接着走到窗边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通通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