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路透的脸白了。
“汪简!”周小鱼在这时突然失声叫了出来,从她的方向看,严九正一步步朝他走去。
严九,才是个混不吝的主,人不犯他底线,便相安无事,一旦触及,那就只四个字——后果自负。
他不会管你家世多少,也不会看你在T市多大的影响力,总之,严九的做派,周小鱼一清二楚。
汪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像是压根没听到周小鱼的警示一样,一动不动。
小鱼急了,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撮合汪简和路透复合,谁会想到严九会来,这下反而弄巧成拙,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在她眼前预演。
太可怕了,周小鱼头顶一阵冷汗,忙向于业跑去。
“于业,快去拦着点啊。”
她使劲去推于业,可任凭她怎么推那人就是纹丝不动,忙活了大半天,满头大汗不说,还毫无成效。
“没事的。”于业拉起她的手,把小鱼拉到身边,于是周小鱼从背对严九的方向,变成了面向他们,场面一览无余的落入眼底。
严九并没揍汪简,甚至没骂他一句,瞪他一眼。
周小鱼看他快步走向路透,然后,弯下腰,一把将路透抱进怀里,“我们去医院。”
严九没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诸如此类的话,抱着路透很快离开了酒吧。
走到大厅时,严九的黑西装被头顶空调吹的鼓了起来,留下一个潇洒的回旋,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幸好幸好!周小鱼拍拍胸脯,嘘出口气。
直到此时,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糟糕,路透不能流血的!难怪严九没追究。
小鱼想到的,汪简同样能想到。
他一甩手把地上那个早被揍的没人样的男人搡在地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位置都歪了的沙发上,懊恼的低下头。
明明很相爱,为何偏偏要伤害。
就在汪简回忆着刚刚那拳出手轻重,猜测着路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时,门外一阵喧闹。
几个着装的警察走了进来,“刚刚是谁报的警!”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问。
现在对自己过去行为懊悔的,绝不止汪简一个人。
现在谁有把锄头,把自己敲死算了,这就是酒吧老板此时的念头,干嘛要多那个事呢,汪大少没被揍不说,就算被揍,也不关自己什么干系啊!
这警报的……哎,自己还真是,猪八戒他妹照镜子,里外依旧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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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被严九抱着,一路安静的像只驯服的小猫,直到出了酒吧大门,严九才听她说:“放我下来,伤的没那么重。”
“不行。”
路透都知道严九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不答应是正常的,但路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果断,而理由更是直白的要人脸红。
“我刚刚抱你出来是帮你解围,现在抱你是为了索取我刚刚帮你的回报。”
严九边说,边收拢双臂,让路透贴自己再近些。
被勒的呼吸都困难的路透边为汲取更多的氧气而奋力挣扎,边回忆着周小鱼一段现在看来,堪称经典的言论。
周小鱼说,但凡事业多少成功些的男人,心里都会住着一个腹黑,而腹黑皮囊下面,就难以避免的是个臭流氓的真相。
现在就有这么一只叫严九的“流氓”正在对自己上下其口,外加其手。
无奈趴在严九怀里的路透,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皂香,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想,他不臭,但无疑是个流氓。
把路透放进副驾驶位子上,严九没有马上离开,他把头探进车里,为路透仔细系好安全带,这才放心的关上车门,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
“去哪?”
“医院。”
“不用,你看,就是有些青,没怎么出血的。”路透边拉下头顶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边对严九说。
就是一次小毁容,几天就好的事儿,路透的眼睛如此说。
……
腹黑的一个重要特质就是独裁、独断专行,严九把这点发挥到极致,直接以一串油门把路透的话忽略不计了。
车子启动前,路透从后视窗里看到隔壁公安局里走出来几个刑警,看样子,是要进酒吧的。
路透神经一晃,侧脸看正开车的严九,“你报警了?”
严九看也没看她一眼,连个否认的白眼都没有。
她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开始自我否认,“你不会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