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七一闪,躲开两步,边捂着被旋风脚擦到的屁股,“太狠了吧!”他嬉皮笑脸的朝凌胥日挥手道别。
远远的,江陵七背影一只手按着屁股揉着,一只朝凌胥日挥着,阳春白雪,一月份潋白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江陵七米色外套上,视线渐渐失去焦距。
“是该结婚了啊!”凌胥日喃喃。
徐仲池提前走出单位,窈窕的身形裹在精致的短款黑风衣内,干练的气质背面看去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已经五十五岁的人了。
下了楼,徐仲池绕到楼后停车场,几步远朝她那辆黑色广本按下电子匙。
马力发动,广本载着徐仲池扬长而去,飞转的车轮扬起地上的微雪,在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白色风车。
四点钟不到,徐仲池的车听到一处别墅外面,看着门栅栏后面面积大的有些恐怖的庭院,徐仲池叹了一口气:爸爸,大哥,二妹她过的很好,你们放心吧。
本来徐仲池要去按门铃,但这时外面的雪花越飘越欢,她看看外面阴森森的天,拿出手机,一会儿,电话通了。
两秒钟后,雕花镂空复古铁门豁然洞开,徐仲池驾着坐骑开了足有半分钟才来到大门,门口一个驼背的老管家拄着拐棍走上来,“夫人已经在等了,您请进。”
说着,七叔单手拄棍,另外一只手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仲池随着他的指引进了别墅。
说起来徐家也是名门旺户,徐仲池的丈夫是华山医院的副院长,那在上海也是声望极强的人物。
饶是见过市面的徐仲池也被凌家的气势镇住了。
客厅正中间墙壁上一张名笔所绘的山河日月图正是去年国内拍价最高的一幅,当时价格的位数令无数收藏者望而却步。
除了这幅日月图,屋内多少名贵古董也不计其数。
好容易徐仲池收起眼中的震惊和……一丝羡慕。
徐友芬一件广袖真丝居家服,坐在米色沙发中,细长的脖颈高雅、妖艳。
“大姐,来坐。”
徐友芬站起身,手向徐仲池远远伸出。
在同龄人里,徐仲池自认已经是保养得益的了,可徐友芬透过袖口露出的那段洁白让她自惭形秽。
她忽略掉那只胳膊,径自坐到徐友芬身边。
“今天那两个孩子来找我了……他们打算要留下孩子……”
“……”徐友芬默。
过了许久,徐友芬温温缓缓的说:“你没有和他们说孩子有可能畸形吗?”
波澜不兴的语气听不出态度。“二妹,你明知道这孩子有可能没有问题的,那也是你的孙子或孙女啊……”
徐友芬微微一笑,看了眼一旁的七叔,没有接口,而是转移了话题:“姐,今天给你准备了一块上好的肋五花,一会儿让你试试我的南rǔròu。”
徐友芬站起身,“七叔,安排人带我姐姐各处看看,”她朝七叔吩咐完,便拉起徐仲池的手示意她跟着七叔。
目送着徐仲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徐友芬朝厨房走去,唇边,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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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饭后,梧桐提出出去走走,凌胥日被她磨得不行,问过当晚的主治医生,确认没有问题后,竟然问护士站借了一个轮椅。
当凌胥日提着折叠轮椅进房间时,搞笑的画面让正端着水杯喝水的苏梧桐终于忍不住噗了,斑驳的水渍溅了一c黄,白白的被单上氤氲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形,就像此时苏梧桐合不拢的嘴巴一样。
“哥,不至于吧,我没那么娇弱。”梧桐捂着笑的发痛的肚子,弯腰歪在靠枕上。
凌胥日没说话,他从柜子里拿出梧桐的大红羽绒服,随后神情专注的给梧桐穿了起来,拉好拉链,戴帽子,围围巾。
一切做的细致、自然,让早已对凌胥日的照顾习以为常的她再次温暖、脸红。
凌胥日推着梧桐在医院四周溜着。
车轮轴一折一折的转着,缓慢而富于节奏。
突然间,梧桐有些恍惚,仿佛两人穿越了时空,一眼万年。
“哥,我想吃饭团。”隔着嘴巴上覆盖的厚厚毛巾,梧桐指着不远处的罗森超市,闷声说。
“好。还要金枪鱼的吗?”凌胥日一脸严肃的说,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饭团、而是选择那款婚戒一样。
“嗯。”梧桐点头,两只眼睛拱成弯月,像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凌胥日脱掉外套盖在梧桐身上,就穿着一件藏蓝色鸡心领毛衫一路飞奔进了罗森。
透明的玻璃窗内,凌胥日挺拔的身躯沐浴在温暖的灯光下,梧桐轻抚着肚子,“宝宝,爸爸给我们买吃的啦。”说着连她都被自己的话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