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色(89)

说着便拉起凌胥日的胳膊来到徐友芬旁边,拿过一把椅子,拍拍硬硬的木板面,“坐吧。”

凌胥日看了看一旁的母亲,见徐友芬微笑的看着女医生,下颌却朝自己点了点。凌胥日这才带着满腹犹疑坐了下去。

“徐主任,我太太情况怎么样。”凌胥日看这女医生胸牌上明晃晃写着“徐仲池主任”开口问。

徐仲池被他这么一叫,愣住一秒,随即眼睛在凌胥日身后兜了个圈,恢复了刚刚的热络,“这孩子,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该叫我阿姨的。怪我,自从友芬出嫁这些年,我也没有去看看你们。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徐家你最大的阿姨,除了我和你妈妈,徐家你还有两个舅舅和一个阿姨,不过……”徐仲池停了一会儿,方才继续,“你大阿舅也就是我们几个的大哥去年就去世了。”

凌胥日觉得后面有种重物倾倒的感觉,他本能的伸手去扶,刚好将徐友芬扶住。

徐友芬晕倒的突然,凌胥日乱了手脚,只能堪堪扶住母亲。

而徐仲池则边吩咐凌胥日,边站起身,走到清洁池旁。

她打开阀门,拧了个冰毛巾在手里,随后又打开旁边玻璃柜的门,白色拉帘后面,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塑料药瓶码的整齐。

徐仲池翻看了几个,从中挑出一瓶较大的,打开,哗啦一下倾斜瓶子,两粒白色药丸应声滑进她掌纹密集的手心。

徐仲池回过身把药交给凌胥日,又从桌上拿过杯子,贴着瓷杯壁试了试温度,“还好,不热不凉,给你妈把药喂了。”

凌胥日依言,顶着左臂将徐友芬虚软的身子托高,就势把药一空,倒进她嘴里。徐仲池一旁拿过已经掀开盖的杯子,放在徐友芬嘴边,清透的细流随之沿着嘴fèng流了进去。

喂过药,也许是清水的浸润,徐友芬紧紧合死的眼睛渐渐露出了一角眼fèng。

徐仲池拿着毛巾先在她额头处轻轻擦拭几下,接着是面颊、颧骨,甚至耳后。

随着皮肤上的水汽蒸发带走热量,徐友芬迷离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慢慢的,她吐出一口郁结于胸的浊气,人整个慡利很多。

恢复力气之后,她借着凌胥日的臂力,坐起身,刚刚清明的眼眸迷起一层水雾,“大姐,哥他怎么会……,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到后面,徐友芬的嗓子哽住了,她回忆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大哥的疼爱,大哥的无奈,她同徐家的决裂,以及,大哥最后送她出门时那双沉痛的眼睛。

那双暗夜般的眼眸饱含了大哥的爱,大哥的宠,……,大哥的怒其不争。

这些记忆像陈醋一样一直被徐友芬深深埋在心底,轻易时候那是她不敢触及的禁地,唯在午夜梦回时候,那股酸涩才从坛子盖里慢慢渗出,搅扰着她一夜一夜难以入眠。

“唉,”徐仲池深深的长叹一声,“你走之后,老爷子碍着面子不好叫你回去。大哥当年也是心痛难当,就把精力都放在家族经营上,后来事业越做越大,连同二哥都移民去了美国,我和三妹则留在国内。”

“爸爸好吗?”大哥对她什么样徐友芬自己最清楚,她再不敢听到过多关于大哥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

几秒钟沉默后,又一个打击猛然重锤般砸到徐友芬的心头,“爸爸在你离家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接受晴天霹雳、遭遇雷霆万钧也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徐友芬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又受惊松鼠般缩了回去。

“老爷子临终前派人去找过你,那段时间,刚好凌岐山帮派内部矛盾四起,凌岐山那是是风头浪尖,带着你四处躲避,老爷子怕把你们找出来会给你带来危险。直到他走的那天嘴里念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徐仲池瞳孔旁边逐渐盖上一层血红,“友芬,其实爸爸他当年是有苦衷的,他看不下去你为了那个人去将就凌……”

徐仲池话没说完就被徐友芬突然抓住双手,“大姐,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孩子都大了!”手心用力,徐仲池立即会意。

她抹抹眼角的水迹,头转向满脸狐疑的凌胥日,“胥日,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凌胥日大脑的思维一直停留在徐仲池刚刚那句话上,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母亲嫁给爸爸是出自初衷这件事情他还是听出来了。

沉思着,一时并没反应出徐仲池是在同自己说话,母亲的声音像剑一样划破云层,批出一道响雷。“阿姨在和你说话,这么不知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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