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37)

夏蝉脑袋发懵,这像是“没别的意思”的语气吗?

她心里几番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惰性战胜理性,心想,贺槐生这样的男人,应当干不出强。暴良家妇女这么违法乱纪的事。

夏蝉去浴室冲了个澡,没带换洗衣服,只得将就穿上原来的。她从浴室出来,却见贺槐生正一个人坐在吧台那儿喝红酒。

夏蝉走过去,贺槐生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又拿了只杯子给她倒酒。

她本想拒绝,看见那瓶子上的标签了,又想,不喝白不喝,红酒养颜,还助眠。

夏蝉晃了晃酒杯,浅啜一口。

贺槐生隔了酒杯,摸过一旁的烟和打火机,看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了一支,含进嘴里。

夏蝉发觉贺槐生其实烟瘾不大,起码比她抽烟那会儿小多了。

这样的人,抽烟多数时候是因为心情憋闷。

夏蝉看着他,“贺槐生。”

贺槐生看着前方,自然看不见她说话。

夏蝉伸出手,推了推他手臂。

贺槐生转过头来。

“你今晚没去酒会。”

贺槐生“嗯”了一声。

“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说。”

贺槐生顿了片刻,伸手掏出手机。

夏蝉将他手机一把抢过来,放到一边,看着他,低声说:“说话吧,你慢点儿,我听。我有耐心。”

☆、迷迭(09)

?贺槐生顿了片刻,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

他说话很慢,且分外艰难,有些词还时常发音不准。

然而夏蝉一点不着急,耐心听着,偶尔鼓励,或者照自己理解代为阐释,总算将贺槐生与贺启华之间的恩怨弄清了大概。

当年贺槐生爷爷贺孟晖白手起家,靠销售肥皂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之后成立星晖肥皂厂,以此为基点,逐渐丰富产品种类,扩大工厂规模,在旦城的快消品领域内立住脚跟。此后,公司由贺槐生父亲接手,拉拢资金,改厂为司,并重新确定星晖的产品线,组建采购、生产、销售和售后一整条完成的产业链,将星晖的经营范围,扩展到了家具、服饰等多个领域。

然而天纵英才,在贺槐生十四岁那年,贺槐生父母遭遇车祸,双双去世。

那时候,贺槐生的妹妹贺芩尚不到七岁。

贺启华当时是星晖董事会的成员,便趁此动荡之际,笼络董事会,成功出任星晖的总经理,此后又通过一系列动作,掌握了近三分之一的股权,成为星晖最大的股东。

贺启华怕遭人非议,打出的大旗是替堂兄存续家业,待贺槐生成年之后,将会自动卸任总经理之职。贺启华自然没有履行承诺,最后只给了贺槐生一个南方分公司的职位,权当安抚人心。如今,贺启华是星晖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董事会与他一条心,基本等于大权独揽。

贺启华其人,有管理之才,然而冒进又多疑。管理星晖十多年,摊子越铺越大。近几年,星晖利税逐年下滑,三年前贺启华预备进军电子产品领域,投入数亿资金却亏得血本无归,甚而差点动摇星晖的根基。经过这两年整顿,星晖稍有回血,然而由于不注重产品研发,星晖一直在吃原先攒下的老本,优势渐渐消失,市场份额也逐年下降。

如今星晖员工近万人,还不包括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整个企业臃肿犹如庞然大物,外表看似繁盛,内里危机四伏。

夏蝉虽对星晖的整体状况有所了解,但没想到问题竟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

听贺槐生说完,夏蝉半晌没回过神。

贺槐生一支烟早已抽完,这会儿又往杯中到了点儿酒,喝了一口,看着夏蝉,哑声说:“不是事故……”

夏蝉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里,听见这话顿时一怔,一抬眼,对上贺槐生的目光,淡漠沉冷,全不似平日的他。

“刹车,被人动过……”

夏蝉心里一凛。

方才酒会上一派烈火烹油繁花如锦的景象,忽让她脊背发凉,若贺启华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怕了?”贺槐生似是知道她的心事。

夏蝉沉默片刻,笑了笑,“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一件事,没钱。”

贺槐生看着她。

“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给我星晖1%的股权。”

顿了片刻,贺槐生说:“好。”

夏蝉笑了,朝他伸出手,“击个掌,一言为定。”

贺槐生瞧她半晌,将手里酒杯放下,伸出手。

没击掌,而是攥住她的手,用力一拽。

夏蝉身不由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撞入贺槐生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按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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