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77)

片刻,一人走进来将她从c黄上拉起来,“夏小姐,请跟我走。”

夏蝉便觉自己身上被罩了件外套,紧接着被那人带出了房间,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下行,直达地下停车场。

这人拉着她,穿过一辆辆车,最后在一辆奔驰车前停下。

夏蝉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顿时一怔,竟是鞠和光。

鞠和光沉声道:“上车!”

那人替她拉开门,把她的包递给她,又将她塞进车厢。

车驶出停车场,拐了个弯,渐渐远离了度假村酒店。

驶出去老远,夏蝉才觉自己终于又能思考了。她全身仍在筛糠似的颤抖,只得将自己身上不知道是谁的外套紧紧裹住。

鞠和光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马上到了。”

夏蝉茫然抬眼,外面黑夜沉沉,到哪儿?

十来分钟后,鞠和光停了车,“到了。”

夏蝉木然地拉车车门,钻出去,还没迈开脚步,便看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她大步走来。

夏蝉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他一把抱着。

抱的十分用力,几乎要将她骨头捏断。

大衣裹着她,带了股寒露的气息。

夏蝉眼泪就又下来了,“贺槐生。”

边听头顶沉沉的声音:“嗯。”

“我不干了!我他妈再也不干了!”

“好。”

“你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好。”

一旁的鞠和光轻咳一声,“小贺总,人我给你带到了,我先回去。”

贺槐生说:“感谢鞠总。”

鞠和光重又回到车上,马达轰鸣,车没一会儿便驶远了。

夏蝉渐渐冷静下来,又哽咽地喊了一声,“贺槐生。”

“嗯。”

夏蝉终于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难以置信道:“……你听得到了?”

他耳朵上,夹了一个耳机似的东西。

贺槐生没说话,抓着她手,往前走去。

夏蝉这才发现已在岸边,前方码头上泊着一条游艇。

黑夜中,传来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

夏蝉跟着贺槐生上了游艇,半小时后,上岸,又换汽车,到达月牙湾,已是凌晨一点。

贺槐生去卧室拿了件睡袍塞进夏蝉怀里,说:“你先去洗澡。”

夏蝉脑袋里一团乱麻,这会儿有人吩咐她怎么做,她便顺从地跟着去怎么做。

在热水下淋了片刻,夏蝉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洗完出来,贺槐生立即给她cha上电吹风,递到她手中。

“你先吹头发,我去洗澡。”

“贺槐生。”夏蝉急忙将他一拉。

贺槐生低头看她。

“先别走,陪我坐一会儿。”

贺槐生便又在她身旁坐下。

夏蝉看着他。

头顶灯光照下来,衬得他眉目清俊,可仍让她觉得有些疏离。

夏蝉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眉心。

贺槐生眨了一下眼,但没有躲。

夏蝉的手指便触到了他的眉骨,有些硬朗,但并非如她想的那样,遥不可及。

她手指是冰冷的,贺槐生禁不住伸手,将她手指一攥。

她发丝还在往下滴水,空气漾开带着幽香的湿气。

贺槐生低头,轻轻碰在她唇上。

先是轻柔,继而越发激烈。

好像只是吻,无法弥补这么久,这么久两人的疏离。

夏蝉渐喘不过气,轻轻推了他一下。

她看着他耳后圆盘样的机械,张了张口,“贺槐生。”

“嗯。”

“你听得到我了,是吗?”

贺槐生凝视她的眼睛,“嗯。”

?

☆、对峙(05)

?夏蝉仍有些不敢相信,似要验证,自己把嘴捂住,看向贺槐生说:“你能听见我说什么吗?”

贺槐生笑了一声,拿起吹风,“先吹头发。”

夏蝉把头靠过去。

贺槐生愣了一下,便把吹风机打开,手指抓起她湿漉漉的发丝。

嗡嗡嗡的声音里,夏蝉似乎说了句话。贺槐生立即关了吹风,“你说什么?”

夏蝉转头看他,笑说:“看来你是真的能听见了。”她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我自己吹,你先去洗澡。”

贺槐生看着她,似有些犹豫。

“怎么了?”

“你先别走。”

夏蝉笑了,“大半夜的,我能去哪儿。”

贺槐生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旁,将耳上佩戴的外机小心翼翼地取下来。

夏蝉看着他的动作,微妙的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

她将头发吹到七八分干,关了吹风机,拿过手机,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内输入“人工耳蜗”,看了些资料和图片,越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这手术远没有她想象得那样轻易,需要全身麻醉以后,在体内植入电极。术后还要进行三到六个月的调试,才能让人工耳蜗装置达到最舒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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