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春(118)

话未说完,胳膊上就被伊chūn娘狠狠揪了一把,他赶紧改口:“做做样子吓唬她就行,可别真打。小夫妻还是和和美美互相谦让为上。”

舒隽笑得像只狐狸,温柔无比:“岳父放心,晚辈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伊chūn把他袖子轻轻一拽,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哄好了,我爹他真是个老小孩。”

舒隽嗯哼一声,揽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一下,低声道:“我倒是能理解为人父的心。倘若将来我有个女儿像你这么胡来,被野小子欺负了,瞧我不打断那小子的腿。”

伊chūn哈哈笑了起来:“野小子?你说谁?说你自己?”

他也跟着笑,眼见马车再也看不见了,两人这才回屋,房门轻轻合上了。

番外《教子(上)》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前行,那雪山极为险峻,时常有危崖断岩阻路,加上危险之处被冰雪覆盖,稍有不慎便会摔落深渊。

小冬瓜挥着马鞭神态轻松地驾车,反正这条路他一个月要走上五六趟,给两个大主子和两个小主子并一个小南瓜大哥买他们爱吃爱玩的,他闭着眼睛也不会摔下去。

且说当日伊chūn生产十分顺利,自腹痛至两个孩子呱呱坠地,前后不过一刻,回头伊chūn娘赶来照顾,伊chūn早累得睡过去,一面还咕哝:“是吃坏了肚子吧?这会儿倒不疼了……”惹得老太太哭笑不得。

从此便添了两个小主子,还是十分罕见的龙凤胎。

刚生下来的孩子浑身紫红,皱巴巴的像个ròu团,根本看不出面目轮廓,舒隽却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手抱着个小孩儿,见人就说:“这是我儿子闺女,果然长得与我一般花容月貌吧?”

两个孩子出生到世间第一声啼哭,便是在老爹宠溺狂喜的臂弯里——因嫌他一个劲大呼小叫,叫了一晚上不给人睡觉。

后来两个小主子渐渐长大,小冬瓜终于能分辨出小女主子长得像舒隽,真正是花容月貌,小主子长得却像伊chūn,花容月貌四个字,大抵是分配不到他脑袋上的。

为了孩子取什么名儿,伊chūn爹和舒隽再一次闹得惊天动地,老爷子坚持要叫舒心舒展,这俩名字却被舒隽嗤之以鼻,他打算取名舒慡舒服,被老爷子痛骂是给人耍着玩儿的烂名字。

最后这四个名字统统被伊chūn否定。

因孩子是出生在早chūn,故男孩取名舒扬,盼他日后成人能活得自由自在,像chūn风一样无拘无束。

女孩取名舒和,望她温柔和善,如chūn日阳光令人感到温暖。

等孩子到了三岁上,能满地乱跑乱叫人了,小南瓜也历练归来,舒隽便带了一家老小,辞别岳父岳母,回到了雪山顶上。

疼孩子归疼孩子,要想磨练身体意志,还是需要找个僻静艰苦的地方。

眼看再绕过一个小悬崖便到庄子,小冬瓜挥起马鞭“刷”一声响,一面回手揭开帘子,大声道:“小主子,已经一个时辰啦!”

车厢里有个虎头虎脑七八岁上下的小男孩,眉目与伊chūn有七八分相似。他独自一人在摇晃不停的车厢里蹲着做马步,外面冰天雪地,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褂子,热得满头大汗。

因听小冬瓜这样说,他依然一动不动,只等马车绕过悬崖,远远能见到庄子了,这才老气横秋地收势,缓缓吐出一口气。

“冬瓜哥哥,我帮你拿东西。”马车停在庄前,舒扬见小冬瓜一个人提三四个大包袱在雪地上滑行不稳,立即自告奋勇。

他人虽然小,力气却不小,独抱了给伊chūn和妹妹买的零嘴衣服小玩具,脸憋得通红,噌噌朝庄子里跑,急得小冬瓜在后面一个劲吼:“慢点慢点!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舒扬和他娘一个类型,摔断腿也能一声不吭的,往常要是不小心做了错事,舒隽也会拿出父亲的威严来训斥,女儿舒和是个鬼灵jīng,抱着一顿撒娇也罢了,舒扬却打死不出一声,倒像是把妹妹的过错一股脑也捞过来扛在自己身上似的。

就是这种脾气,倒让舒隽哭笑不得,常说:“怎么生出个闷葫芦来了,到底像谁呢?”

舒扬跑了几步,到底人小力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手上冷不防一轻,包袱被人接走了,小南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的小祖宗,你又在逞qiáng了,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呢?”

舒扬抬头正要说话,小南瓜早把狐皮大氅罩在他身上,一把抱起,又笑:“你冬瓜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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