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吻别(66)

范从思打了他一下,“一边儿去。”

席间大家照例玩起了“九九乘法表”的游戏,只有高明了一个人不明白。唐译解释说:“游戏规则很简单,对方说1和2 的时候,就是乘法,你要说2;说2和1的时候,就是加法,你要说3。输了的人要喝酒。”

高明了擅长的是体育类的游戏。他的对手是谢得,在他连喝了五杯酒、打了一个酒嗝之后,谢得把酒瓶一推,懒洋洋说:“跟你这种负分级对手玩,一点意思都没有。唐译,你来。”

谢得认为唐译和陈上在一起是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可是比起高明了,他还是宁愿鲜花cha在牛粪上。再不好,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

高明了觉得很失落,他看到了跟自己所认识的不一样的唐译。他们欢快谈论的那些人和事,他们玩的那些游戏,他统统被摒弃在门外。她的过去没有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她的吻里也没有他。她喜欢他,仅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唐译兴奋地跟他讲他们高中时候的趣事:第一次翻墙被抓,闹得很大的偷拍帖,以轰台为乐的“天籁杯“,约会弄错了南北门,食堂中毒事件……里面永远有陈上。高明了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真的吗”、“很有趣”这样的话。

他不忍打断她的快乐,分手改在第二天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候提出来。

唐译没有说什么。

他也没有说什么。

大概因为彼此心里都明白,所以才能这么平静地分手。

范从思下午的飞机回北京,大家去送他。机场里人来人往,女广播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俨然变了调。领了登机牌,几人站在候机大厅说话。唐译问他:“夏文倩也在北京,你跟她有联系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范从思有些意外,“夏文倩?哦,上次一个北理的学长办了一个十九中的同学聚会,我没见到她。”他对他的印象早已模糊,只记得她不怎么爱说话。

唐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jīng美的礼盒,“1月2号是她生日,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她,行不行?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她撕下一张便签条,把夏文倩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

他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陈上叹了口气说:“真羡慕,同样是同学,我的生日就从来没有人记得。”

唐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这是提前问我们要生日礼物吗?”

他笑嘻嘻看着她,“也要人家给啊。”唐译忍不住骂他:“您这脸皮,还真是刀枪不入啊。”他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有几分得意。

谢得催促他们,“走了,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呢。”他一进市中心就把他们俩扔在路边,“我赶时间,你们自己回去吧。”

两人顶着寒风站在大街上,呆呆看着他的车子汇入快速移动的车流中。陈上有几分不满,“早知道,我就自己开车来。”唐译吸了吸鼻子,把散开的围巾围紧,“这是哪儿?”一眼望去,既没见公jiāo车站也没见地铁站。

突然从暖气充足的车里出来,陈上缩了缩脖子,指着一家电影院的大门说:“外面风大,进去再说。”

电影院规模不大,桌椅、柜台都很破旧,大厅里光线黯淡,等候进场的观众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大多是qíng侣。两人买了热咖啡御寒。陈上看着贴出来的电影场次,拉住要走的她,“要不要看电影?”

“我晚上还有课呢。”唐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陈上不依不饶跟在她身后,“一场电影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晚上选修课考试,我得早点回去。”唐译突然停住脚步,使劲推他,“出去,出去——”

迎面走出来的女生大惊失色叫起来,“啊——”

陈上这才发觉自己一路跟着她跟进了女厕所,满脸通红退出来。看电影的兴致顿失,他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解气。哪知哐啷一声引来管理员,不轻不重说了他几句。他见唐译出来了,如遇救星,拽着她就跑。

两人坐公jiāo车回去。车上人不少,只有最后一排还有两个座位。陈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突然说:“那天晚上,我们也是这样,坐在最后一排。”

一语激起无限伤心事,第二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去四年,不曾带回来片言只语。想到这里,唐译突然心生怨恨,淡淡说:“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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