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眼沉沉(49)

钱美芹在一旁笑说:“你看你,又在抱怨了,这像什么话。大家这么久没见面,怎么净在小辈面前说这样的话!”陈念先不由得笑了笑,感叹:“没想到萧君已经是大人了!已经能独当一面!从来不用人cao心!”又转头对着陈乔其沉声说:“只有你,还是这样让我头疼!我一心盼你将来大有出息,没想到还是这么任xing不听话!什么时候才会改!”钱美芹忙打圆场,笑说:“乔其还小呢,等过几年自然就好了。这个年龄的孩子,谁不顽皮!”陈乔其带着不服气的神色要反驳,钱美芹连使颜色阻止他。

陈念先只不过象征xing的说一说,警告警告他注意点。又对赵萧君笑说:“乔其从小就听你的话,你若有时间,也教导教导他,省得整天在外面闯祸捣蛋,只知道任xing妄为。这次回家,已经给我捅了好几个篓子。说好参加蔡叔叔的宴会,怎么偷偷溜到北京来了。蔡叔叔和小舒还一直问你怎么不来呢!真是胡闹,一点轻重都不知道!幸好蔡叔叔不计较,还叫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去看他。”陈乔其兀自吃他的饭,全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可是陈念先说的这一席话听在赵萧君耳朵里,却犹如一记重捶,捶的她面色惨白,手脚发凉,呼吸艰难。简直是当头棒喝,打的颤颤巍巍,血色尽失,几乎站不住脚。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陈乔其是陈乔其,她是她,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大概是疯了,才看不清楚现实,沉溺于幻境,以为可以侥幸。她一定是一时迷惑不清,才会惶恐不安。原本就没有什么,想多了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扰人心神的事qíng。一定是她想多了!赵萧君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迷糊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说了什么。

晚上直到回到住处,还是迷迷糊糊的,jīng神涣散,怎么都集中不起来。脑海里虚晃晃的,咕咚来咕咚去,摇摇摆摆的,认不清东西,木着脸一个劲的往楼上走。陈乔其连忙拉住她,嗔怪:“走哪儿去!也不看路!”开了门,推她进去了。赵萧君窝在沙发里,双腿绻起来,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觉得失了什么东西,怎么都找不回来,闷不吭声的一坐就是半天。

陈乔其洗完澡出来,见她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那里发呆,不由得有些奇怪,蹭过去说:“怎么了?怎么怪怪的?”把毛巾扔给她,要她给自己擦头发。赵萧君拣起毛巾扔到他脸上,懒得理他。陈乔其又把毛巾扔给她,死皮赖脸的坐在她身边,一直往她身上蹭。过了一会儿,闭着眼睛说:“好香!萧君,你涂香水了么?”赵萧君懒洋洋的说:“没有。”等回过头,陈乔其居然将头凑到她脖子前一个劲的闻,含糊的说:“可是怎么这么香!”赵萧君突然发觉两个人的姿势太过亲昵——怎么可以这样!两个人这样黏在一起,给人看见那还得了!有口都说不清。一手推开他,站起来惶急的说:“我先去洗澡了!”匆匆离去。

用滚烫的热水拼命冲洗,洗的几乎脱水才喘着气,扶着墙走出来。林晴川已经回来了,正把陈乔其的电脑搬出来打游戏,玩的几乎钻进去了,眼睛直往里陷,恨不得gān脆住在游戏里面。陈乔其一眼就注意到她有些气血虚弱,问:“怎么洗个澡跟洗了半条命似的?不舒服吗?还是晚上着凉了?”赵萧君还来不及说话,林晴川抢先说:“萧君舒不舒服,你看一眼就能知道?你这小鬼,怎么老是装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你哪是赵萧君她弟弟,简直可以比她哥哥还哥哥!”陈乔其轻声说:“我倒想呢!”林晴川头也不抬的说:“做梦去吧你!下辈子或许——啊!怎么又死了!”话都没说完,接着是一阵哀号。

赵萧君说她明天还得上班,比不得他们两个闲人,早早的就上chuáng睡觉了。黑暗里睁着眼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想起陈念先的话,不由得的她不胆战心惊,闷头闷脑挨了这么一棒。幸亏提前挨了一下,幸亏事先反应过来。不然,不然——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双手拼命抓紧身下的chuáng单,指节泛白,有一种浓浓的悲哀席卷全身。还没来得及开场就这样匆匆的收场了。赵萧君的眼睛又涩又痛,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

林晴川红着眼睛进来,拉开灯,一把掀开被子。赵萧君不由得往一边移了移。林晴川打着哈欠说:“这么晚还没有睡?都两点了,明天起的来么?”赵萧君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蒙着头说:“起的来,死也要起来!”过了一会儿,感觉林晴川在旁边躺下来,低声说:“你要睡了么?”林晴川无意识间含糊的应了一声。赵萧君隔了一会儿说:“我想搬出去住。”林晴川没有大的反应,只低低的嘀咕了一声。赵萧君忽然摇着她肩膀,忿忿的说:“林晴川,我说我要搬出去住,你听见了没有!”林晴川被她这么一晃,惊醒了大半的睡意,埋怨说:“听到了,听到了!你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发什么疯!要搬就搬呗,谁拦你!”翻了个身,离她远远的,继续睡的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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