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233)

容qíng受了伤,正在房间里运功疗伤。谢芳菲推门进去的时候,见他脸色苍白,气血虚弱,连忙问:“容qíng,你的伤怎么样了?”容qíng早从下人那里知道她安全地回来了,可是见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谢芳菲,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迎着她走近两步,笑着摇头,说:“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一些内伤,休息两天就没有事了。”

谢芳菲见他袖口上还沾着未gān的血迹,映着浅色的外衫,一点一点地积在外面,没有渗进去。心里蓦地酸痛,qiáng颜欢笑,责怪似的说:“你看你自己,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吗?谁也不信。”眼睛盯着他的长衫。容qíng也看到身上的血迹,笑说:“是胸口里的淤血,一时不小心,沾在了身上,吐出来就没有事了。不用担心。”谢芳菲没有说话,依容qíng的行事为人,怎么会一时不小心将淤血吐在身上呢?淤血也不是这样触目惊心的红。

谢芳菲搬了把椅子过来,侧头对他说:“你伤得这样重,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先在这里坐着吧。”容qíng看着她笑了笑,没有推辞,果然坐下来。谢芳菲走近他,全身上下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抓起他的手,十指泛白,异常冰冷,皱着眉头说:“容qíng,你说实话,你究竟伤得怎么样了?你不告诉我,我也打听得出来。”

容qíng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看见你这样担忧紧张,我就是再受一次伤也值了。”谢芳菲没有挣脱,垂首说:“容qíng,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恶。我一次又一次地害了你,你为什么不怪我?”当然是她害了容qíng。容qíng轻拍着她的右手,说:“芳菲,你总说自己不好。可是,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看见你,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了我。”

谢芳菲见他额头上冒出一些虚汗,将额角的毛发给沾湿了,脸上的表qíng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在自己面前qiáng撑着。心里愧疚地想,才这么一会子,他就支撑不住了,还一个劲地宽慰自己,说不要紧,怎么也这样傻呢,和自己一样的傻。秋开雨下手真是狠毒。低头说:“容qíng,你好好疗伤吧。要不要我去请大夫?”站起来要离开,怕打扰他养伤。容qíng笑说:“我又不是生病了,只不过胸口有些闷而已。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再陪我坐一会儿吧,我也有些闷了。”

谢芳菲只得坐下来,连忙说:“我哪里有什么事,闲得很。你胸口闷是吗,我看严重得很,找个高明的大夫针灸针灸说不定就好了。”容qíng笑说:“哪里去找这么高明的大夫,不是个个大夫都有陶大师那样的本事的。”谢芳菲听到陶弘景的名字,惊呼一声,说:“容qíng,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建康的时候,我死皮赖脸地问大师要了一粒丹药,搁在房间的柜子里呢。我过去找一找,给你送过来吧。”推开椅子,从容qíng的身边过去。

容qíng一手拉住了她,谢芳菲回头问:“怎么了?”容qíng舍不得她离开,半晌,找了个借口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谢芳菲笑说:“你不是受了伤吗?还是在这里坐着吧。我去去就回。”容qíng不由分说地站起来,说:“我也想出去走一走,还是一起去吧。”谢芳菲听他这么说,没有再坚持,一起往后院里走来。

谢芳菲扒开横里伸出来的树枝,笑着说:“不是你提起陶大师来,我差点就将这粒丹药的事给忘了。”推开门,请容qíng进去。先进内室翻箱倒柜地搜寻了一阵,空手而回,对容qíng尴尬地笑说:“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问旁边倒茶的丫鬟:“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些脂粉盒子放哪里去了?”丫鬟回头笑说:“小姐,你找的原来是这个呀。上次你不是说用不着这些东西,让我放到外头的抽屉里吗?”说着走到东边的桌子边,拉开左手边的抽屉,笑说:“小姐,你看,都在这里呢。想是你忘记了。”

谢芳菲“咦”了一声,说:“我还真的不记得了。”也跟着走过去,用手拨弄了两下,寻到一个小巧jīng致的瓷瓶,外面还刻着云雾山峰之类的图案,闲适悠然,光是瓷瓶,价值都不菲,很像陶弘景的东西。笑说:“我真该死。陶大师知道了,一定又要责怪我拿他的东西不当回事。”千金难求的东西,就被她随随便便地扔在旮旯里,差点忘记了。

第六十六章

人生自是有qíng痴

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容qíng,笑说:“这个东西,可费了我许多的唇舌。大师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肯给,后来我找了借口,对大师说小文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应急呀,他犹豫了半天才给了,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要再当金疮药用了,我连连保证,大师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心痛。”谢芳菲想起这件事,不由得笑起来,陶弘景对她真是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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